林知看着他那嗜血的眸子,脑子迅速冷静下来,“你说的好极了,我们确实能不费一兵一卒坐享其成,可是英王一派祸乱朝纲害的是谁?韩奕党举兵谋反苦的是谁?”
见曾永忠缄默不语,林知续道,“是百姓啊!他们惹下的这个烂摊子我们是能收拾,可是多年征战积重难返,在战争中死去的百姓怎么算?”
“在这种争权夺利之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百姓怎么算?你告诉我,这一笔笔账,我该怎么算?!”
林知深吸一口气,怒声道,“是韩城,带兵搜查普渡寺,害得我母后早产,还是难产!我于情于理都该杀他!”
见曾永忠哑口无言,林知又提声继续道,“韩城纵容蔡氏,属下为非作歹,韩城不死,天理难容!韩城死有余辜!”
“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那天下的百姓罹患苦难,”曾永忠看着他,将所有的暴风雨都掩于镇定之后,“先生,我不怪你,舍妹自嫁入皇家,便注定了此生该有此劫,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林知蜷缩起腿,无力道,“冬三九去普渡寺祈福时,我曾委托穆逊照看令妹,只是没想到韩奕动作太快,穆逊晚了一步,他到时,令妹已死,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是我曾家无力保她,先生不必自责。”曾永忠叹了口气,然后轻抚他眉眼,低声道,“接下来该办丧礼了,北狄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进攻机会的。”
“这是兵将之责。”
林知将两人的界限划得如此分明,曾永忠就是再蠢也看出来了。经此一闹,他也是疲惫不堪了,只道,“我抱你回去休息吧。”
林知侧卧在榻,一副萎靡不振、暮气沉沉的模样,曾永忠没多留,出去吩咐了暗卫好好看着便走了。
天大亮后,穆逊又来敲了几回门,林知皆拒而不见,又逢心腹找他,他便也先回去了。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竟是自己的老爹死了!
***
曾永忠回到北城后,心情依旧郁闷不已。
韩城一事算是和林知闹掰了。
这回林知怕是真要恨上自己了。
自盘下红院后,曾永忠每每心里烦闷时就喜欢来这里。
他来红院找的人儿,其实都没有碰过。
红院里的姑娘除了本就是娇滴滴的伺候人的,其他的都是暗卫营里出来的,小倌也是。
他每回来喊进厢房里的都是自家营地里出来的下属,不过是吃吃酒、听听曲儿,做做样子给别人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