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将军来说,是迎个不熟实的女子进府里,可这要迎的毕竟是礼部尚书刘希和的嫡孙女。
用如此敷衍了事的语气来讲这般终身大事,才像曾永忠的作风。
毕竟娶的又不是他喜欢的。
管家知晓他只是为曾府娶进来一个当家主母,便道,“是。”
曾永忠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欠了上一辈的,他再不愿娶也只能替祖上还了。
不过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林知,便去山上看他。
於菟挥翼到山脚下突然顿住脚步,无论曾永忠怎么赶就是不挪动一下,跟脚下灌了铅一样。
“你也还记得我上回和他闹不愉快的事儿呢?”
曾永忠来的时候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这么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林知还自不自责。
原没指望这马大爷能听懂的,岂料它倒是晃了晃脑袋。
曾永忠抬手拍了一下它的脑袋,不轻不重地笑骂道,“你既听懂了,还不快带我上去看看他!”
古之慧言,道万物有灵,还真不假。於菟挥翼闻言当真奋蹄奔跑了起来。
风卷残云,不消片刻曾永忠就到了那日思夜想的篱笆前。
林知正焚香弹琴。
曾永忠只知道太子殿下冠绝帝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日里只见他弈棋烹茶,却是不曾见到过他弹琴。
素手抚琴,月光流泻。
琴音悠扬,音低时宛如清泉涓涓,音高时又似战鼓雷雷,好一番斯人如梦,可望而不可即。
只是这相思,思的是谁呢?
一曲《相思》毕,林知抬眼望到曾永忠在篱笆门外,惊讶地走了出来,“将军不是去辞退主帅一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皇帝不让?”
“不是,他同意了,是宁王同意的。”曾永忠下了马,边缠马笼头边道。
明明遂了心愿,可说话的语气闷闷的,算不上开心。
两人一同往院内走去。
曾永忠看了那琴一眼,默然坐在石椅上,看林知忙着烹茶。
火折子不燃,林知将其收回怀里,起身要去小厨房再拿一根,曾永忠拉住他的手腕,“坐着,我去拿。”
曾永忠起身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林知则是慢慢碾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