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就他们两人,林知还昏睡着,自是不会回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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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林知才醒。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曾永忠坐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自己,心里叹了一声,然后看着帐顶发呆。
曾永忠眉目间染着不悦,他抬手轻捏着林知的下颌,让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低声询问,“冯心初说你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怎么回事?没好好喝药?”
先前冯心初确实有说过行房事能压制他体内那药性,但他那也是不确定的。
曾永忠时不时地便会去山上,自上回闹掰了之后至今,曾永忠下手轻了许多。
原以为没怎么折腾了他该好些了才是,怎么反倒闹成了现在这样,无缘无故地就晕了。
曾永忠不知缘故,林知自己怎能也不知,只是他却是说不出口。
不过是忧思成疾,终致药石无医罢了。
林知轻抿薄唇,道,“老毛病了。”
他一直喝药,曾永忠又不是不知道。
“别用这个来搪塞我,”曾永忠眸中闪过一丝阴翳,“你以前身子怎么样,我清楚得很。”
林知随了曾永忠闹腾时,冯心初只当是殿下忧思少了益于身心康健,殊不知其实也是曾永忠夜里顾着他的弱处了。
春冬有他不寒凉,夏秋有他不着凉。一夜耗尽平生力,寒来暑往心不堵。
如今这样,那是……
“夜里没好好盖被子?没穿鞋子就跑出去了?”
曾永忠看着他渐渐变了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他还待再问,林知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别问了,你说的都对。”
反正他是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独自在山上夜夜噩梦缠身,醒来发现泪湿枕榻,也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熬粥时一听到外头的风吹草动就急忙扔下柴火跑出去,期待的心里落了空的感受的。
曾永忠不敢见他尚且会想念,林知的心又不是铁石做的,怎么可能就不会想念呢?
两人对视着,相对无言。
风平浪静之下,两个相知相识之人正暗斗着一场波涛汹涌。
“那就在这里好好养着,”曾永忠拿额头抵着他的,沉声说,“身子没养回来之前,不许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