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初阳也暖人心。斜照里那青年摆弄着娇艳欲滴的花草,这幅画淡淡的,让人生怕一不小心惊碎了。
卫思易闻言回头,缀着光耀眼地让人难以直视,见迎面健步走来的周开德,说:“叔父回来了,我何喜有之?”
周开德不知因何心情大好,面色红润,闻言捧腹大笑,“哈哈,就知道你还不知道,你猜猜。”
卫思易见一株紫兰开得繁盛,便错开剪子去挑它的叶,边说:“叔父还吊我胃口呢,这算算日子,该是放榜了,我中了?”
周开德笑道:“若是教人知道状元郎这般谦虚,可不知要气煞几人了。”
“状元?可当真?”饶是卫思易也放下了剪子,神色正经起来。
周开德觉得这模样才对嘛,也为他高兴,就说:“皇榜刚贴上,这会子还是热乎的呢,不信,小侄去看看啊。”
“不,岂非我不信叔父,只是……这……”这算得是卫思易十几年来首次遇上的人生大事。
周开德虽是见多识广,但也理解他,“在小侄意料之外?”
“不是,”卫思易快语无伦次了,“但也不在意料之中,我还是去看看。”
“嗯,那儿人多,小侄要当心,别被踩到。”周开德还没说完,卫思易已经不见影了。
他笑着对管家说:“瞧瞧,还是年轻好啊,朝气蓬勃。”
“可不是嘛!”许忘瑛说:“不过过不了几天,他当了官,怕是就没这么有闲力了。”
卫思易匆匆忙忙跑出府门时撞见一人,周府是商人之家,客多本正常,卫思易也没看是谁,连道两声对不起就跑了。
那人摸着头,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呐呐:“这是……”
“文隐。这才多久就把这美人忘了,周公子,这记性可以啊!”倚在货物车辆旁的许伯分略带讥讽地说。
经许伯分一提,他才想起,当时是他修书一封,让文隐到府里来住的,事务繁多,又许久不见,他自己倒是给忘了。
不过周启智却是靠近他说,“是啊,我满心满眼只有你,饶是美人再耀眼,我也记不清了!哪像你,转眼就把我给忘了。”
许伯分转过头,声音冷了几分,说,“这种玩笑少爷往后莫要再开,叫人听见了怪不好的,尤其是老爷。”
周启智盯了他一会,不见他转头,倒是自家父亲出来了,还一见面就责怪:“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