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经历了人生中第一场战争，或许战争这一词并不恰当，是屠杀。宽阔的大厅烟雾弥漫，鲜血染红了地面，火焰的烧焦味与血腥味让哈利胃里一阵翻涌。

原本他以为斯内普办公室中各种被解剖的魔法生物尸体已经足够血腥，但不及这里的万分之一。魔法部的增援来了，一个个担架被铺在大厅之中，再一个个被抬走。

“你真的理解死亡吗？”

赛勒斯曾经的话出现在哈利脑中，他双拳紧握，愤怒、不解、委屈，所有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我理解了死亡，经历了战争，最残酷的是让我理解这些的人偏偏是你。

他与赛勒斯过往的一幕幕在脑中重现，开学时是她帮助了自己，原本以为她高高在上，却还是对任何人都温柔，充满距离感的温柔。

在自己遇到危险时总会被她所救，甚至去姨父家接自己去看球赛，不得不说那天真的解气。不知不觉之间，赛勒斯变成了教授，也变成了教导自己的老师。训练方式总是那么残忍，又准备充分的为他提供药膏。

目光移到地上零散的尸体碎块与灰烬上，所有的美好突然显得那样不真实。

很多黑巫师甚至食死徒都出自斯莱特林。当年在厄里斯魔镜旁，那个一手被魔咒贯穿单手按住敌人额头，笑着使用魔咒的人，也是她。她当时使用的魔咒...好像是不可饶恕咒。

在密室时也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当时不是说自己也不知道密室的所在吗...如果赛勒斯早就发现了密室，甚至知道了蛇怪的存在，还放任事态发展。

那么她是在知道危险的情况下，看着自己去冒险吗，甚至不惜让其余学生，金妮去承担死亡的风险。

“邓布利多！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那帮食死徒，她一个人，造成了多少人的伤亡！”

斯克林杰的咆哮声在耳边响起，哈利顺势看去，肩膀却被人拉动，哈利被西里斯一把抱入怀中，没有了轻浮不正经的说话语气。

他紧紧抓着哈利的肩，双手捂在他耳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这句话被西里斯一遍遍重复，似乎也在催眠自己。

此时的哈利并没有去听西里斯的话，余光看到了西里斯身后的凤凰社成员。

穆迪的假眼已经脱落，原本可怖的伤疤之上是又一道深陷的窟窿。整片脸烧伤严重，唐克斯与卢平在一旁为他治疗着伤口。

而穆迪身边，躺着一个整体呈灰色的身体，金斯莱被石化了。而他的右臂，整块缺失。应该是被石化后，遭到了魔咒的攻击。

再看向DA的众人，金妮漂亮的脸蛋上都是伤痕。赫敏抱着罗恩，她将头埋进罗恩的胸膛。肩膀不停颤抖，手中还握着一个十分陌生的项链。

卢娜脸上的乐观微笑消失了，脸色苍白不已，蹲在角落低头看向地面。纳威走到她身边坐下，偷偷抹着泪，手中的魔杖攥地死死的。

张秋与塞德里克坐在一起，两人的手紧紧握着。她在哭泣，塞德里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注意到哈利的目光后，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

魔法部的壁炉中闪现四道绿色火光，霍格沃兹的四位院长出现。麦格教授等人面容担忧的跑向哈利等人，而在最后缓慢行走的，是斯内普。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迟缓，面色铁青。快速在整个大厅环视着，似乎因为没有找到想找之人心情更加糟糕。

扫了一眼被魔法部成员，以及各大闻讯赶来的记者包围的邓布利多，又看了眼凤凰社的众人。斯内普不带任何停留，好像根本不关心众人的一样，转身想要离开。

“斯内普教授，等一下！”

卢平快跑到斯内普面前，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询问道：“赛勒斯她，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卢平之所以这样问斯内普，是因为当时通知凤凰社成员前往魔法部解救哈利等人的，正是斯内普。他没有说消息的来源，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哈利等人走入了陷阱，让他们快速动身。

邓布利多是在凤凰社之后赶来的，显然他知道消息的时间更晚。

卢平小心翼翼询问着，又看了眼正在安慰哈利的西里斯那边。不知为何，卢平感觉斯内普周身散发的寒冷更甚，话语充满了恶意。

“这里满地的尸体碎块，已经足以回答你愚蠢的问题。”

卢平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他不是没有看到赛勒斯毫不犹豫无差别杀人的样子，只是心中还留存着一丝幻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是被威胁或者控制的...”

“莱姆斯，算了！现在带哈利他们回霍格沃兹去治疗才是首要的事。”唐克斯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面对两人的目光脸色有些尴尬。

斯内普脸上带上了愠怒，衣袖下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愤怒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

“回霍格沃兹治疗？她杀了庞弗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