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或悲愤,或愤慨,还有畏惧。
自然不是害怕她,宝嫣心中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目光冷了几分,最后看向众人身后的秀儿,和她忐忑又不安的目光碰上,宝嫣沉声问道:“秋婆婆的死,与我有关?”
秀儿心虚的低下了脑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刚才说给众人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婆婆的死和宝姑娘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因为我,我看宝姑娘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就想着进乌县买些点心哄她高兴,没想到我婆婆担心我,寻了过去,雨路湿滑,一头栽进了河里......”
这话一落,刚刚被强制噤声的众人又小声嘀咕了起来。
“所以秋婆婆的死,怎么说也和这位宝姑娘有关系,对吧?”
“对,对......”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直护在马车旁的高大男人冷笑了一声,旋即从怀里取出一袋银子,搁在车架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夫妻确实受过秋婆婆的照顾,这银子算是我们给秋婆婆的帛金,快些下葬吧,淋着雨,着实可怜。”
男人话罢,侧头看了一眼被众人遗忘在不远处的秋婆婆的尸身,冷峻的眉眼皱紧了几分。
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落下,众人霎时安静如鸡。
其中不乏有秋婆婆的婆家亲属、多年认识的邻居,不由得脸色难看极了。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心中那些小九九只能落了空。
“对,秋婆婆还淋着雨呢,先去找块好点的地,再等乌县开城门了,去买些纸钱,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秀儿以后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啊?”
“没了秋婆婆,秋家的人还能认她吗?”
众人拿着车架上的钱袋子,带着秋婆婆的尸身匆匆离开了。
宝嫣一直站在车架上,听着那些像是刻意说给她听的话,目光落在那被随意卷着草席的秋婆婆身上。
这一路逃亡,秋婆婆算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她有善意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