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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凉得很。
宝嫣是被冷醒的,她冷得打了个寒颤,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虽然山寨内的被褥并不如公主府里的锦被暖和,但是身侧有那个身上像火炉一样的男人,她鲜少被冷醒。
但是今夜,她被冷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果不其然没有见到那张令她烦躁的脸,身侧的床榻也是冰冷的。
男人离开有些时辰了。
她又闭上眼睛,死死拽着身上的被子,蜷缩着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转过身子,这才发现这间房并非这几日住的那间厢房,她猛地坐起身来,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她睡得并不算太死,如果被人劫走,不可能无知无觉,这里应该还是在山寨里。
她穿上外袍往外走,摸到门边,屏着一口气朝外看去。
先前住的厢房就在隔壁。
她还在山寨内!
四周很安静,却莫名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裴寂去哪了?
他伤得那么重,就连床都起不来,他会去哪?
难道是伤情又严重了?
还是她睡觉不老实,他怕她碰到他的伤口,才将她带到隔壁厢房的?
宝嫣摇了下头。
白日里男人那副样子,巴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抱在怀里才好,她怕碰着他伤口,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将她抱得更紧了。
其实说起来,他调戏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重伤在身的人。
想到那伤是因她而起,心性善良的小公主还是收起了心底的怨气,她大着胆子推开门,快步下了台阶,就往隔壁厢房去。
可刚走了几步路,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吓得转身藏在石柱后,将整个人都藏得严严实实,一双满是防备的眼眸,偷偷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