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这个不阴不阳的异类。”

夜帝红唇勾起一抹戏谑，头顶上的冰魄晶冠随着她的娇笑微微摇晃，垂下流苏的珠子宝石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你给我闭嘴！”

如遭雷击一般，北大尊的瞳孔中充斥着难以置信，随即燃烧起仇恨的火焰。

他平生最恨别人拿这说事。一切皆因年少时，他受月神之力洗礼，然而在选择修炼功法时，他力争上游，选了一本走捷径的功法。

月神所流传下来的功法大部分都更适合女子，只有少部分适合男子修炼，其中也不乏凶险十分但速度极快的亡灵之法，也有比较平稳但是修炼速度不那么快的功法，而他畏惧亡灵之法可能造成的恐怖反噬之力，选了一本看上去没什么反噬之力且速度极快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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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本功法的第一页写着“要修此功，必先自宫”的大字，他尝试过不自宫修炼，却也未有寸进，反倒险些走火入魔。

因而在纠结数月、斟酌再三后，他毅然决然选择了自宫。

从那以后，他的外表越来越柔和，喜好也跟着大变。所幸他年幼时就生的唇红齿白，鲜有人知他是个男子，所以长大后长成了女子模样，他也就顺其自然地扮作了女人。

但没想到，夜帝居然知道，而且不仅只有夜帝知道此事！

“旁人畏惧你，不敢当面议论你，其实背后都知道呢，”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夜帝笑得越发花枝乱颤，随着她的笑声，胸前的两峰雪白傲人也微微抖动，“联盟在收人的时候，早就登记过性别的。我听说你前几天又遣人采购了大量木瓜、雪蛤，甚至买了海绵垫？”

言下之意，只要随便一翻当年的登记册，便可知晓他之性别。

北大尊看着夜帝如此，双瞳几欲喷火。因着他自宫，他性情大变，像寻常女子一般，他也渴望有着窈窕身段。

而他，因为某些部位平坦，用了无数手段都未有成效。如今这个秘密被夜帝大喇喇地说出来，更是恨不得当场动手。

但夜帝如今虽是问道境实力，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有把握杀了夜帝。所以迟迟未动手。

夜帝感知到北大尊身上的腾腾杀意，暗道这北大尊竟如此在意。在她看来，女子万般皆有其动人姿态，在意是无可厚非，却也不必过分在意。不过想到他是男人变女人，又暗道一声似乎也是常理之中。毕竟只有男人自己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受他喜欢。

他如此看重这些，不过是迎合曾经身为男子的自己的目光罢了。

“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因为恼怒，北大尊面容有些扭曲，旋即反唇相讥道，“不过，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什么夜帝，一个被男人骗的团团转的蠢货罢了。”

总归是撕破脸了，他也就说起了盟中关于夜帝的流言。

“胡言乱语！”夜帝冷哼一声，衣袖鼓舞，袖中一双素手青筋暴起。

“是不是我胡言乱语你自己心知肚明，”北大尊啧啧两声，“未满十八，就被一个男人夺走了纯阴之体，无媒苟合，未婚先孕，孩子胎死腹中，男人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还导致自己的修为跌落，要不是联盟中的女人见你可怜，收养你，你怎么会成为如今的夜帝呢？”

闻言，夜帝一双眼却是古井无波，樱唇翕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陈年旧事被人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她才发现，自己早已释怀了。她只是恨那个男人薄情寡义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恨自己找遍神弃大陆都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踪迹，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复仇。

女子平静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不甘心地又嘶吼道：“邀月大殿外的夜魇军，如今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今夜将你杀掉取而代之，待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我就是新的夜帝。”

若夜帝在一周后死了，暗夜同盟八大尊互相争夺，他称帝的机会就更渺茫了。只有到达通神境，他才能彻底压下另外七大尊，他等不下去了，所以铤而走险，试图吞噬夜帝的月神之力突破问道境。

“你还不动手吗？”夜帝蓦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大殿正中通道的高台上，望向窗外高悬的皎洁明月。

满月之时，是传说中的月神最强大之时，却是他的信徒最弱的时候。

北大尊也是掐准了这一点才在今夜到访。

“既然你急于求死，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