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的话音,一道鞭痕裹挟着强劲罡风破空而来。
那些个坐得离门口比较近的奴隶们登时面色煞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若自己但凡反抗一下只怕会遭受更加惨痛的教训。而且,凭借他们微末的实力并不足以抵抗。
然而下一秒,身体却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剧痛。那残暴的一鞭,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就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样。
这些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神情充满费解。
出手的人正是司樱。司樱本来是不想管闲事的,但好巧不巧她离这门口近的很,若她什么都不干,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而且或许是这些人的身份低下,与她如出一辙,令她起了那么一点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那执鞭的男子自也是发现不对劲了,他挥出的那一鞭被无声无息的化解掉了!
想到这儿,他冷哼一声,踏进了房门,厉声喝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接我的鞭,活的不耐烦了?”
显而易见地,他觉得很是丢脸。在他身后跟进来的,是数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毕恭毕敬,想必就是他的随从。他几乎是瞬间就将目光落在了司樱身上。原因无他,一来司樱生的极为绝美,二来司樱面生,是昨日刚被带来这里的。
“是小爷我,”司樱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眯了眯眼,双手抱胸,神态颇为恣意张狂,“怎么?你不服?”
她自然是有恃无恐的。这些人还要利用她来对付身处西部战盟的九重,怎么可能会真的伤她。
但她的话音刚落,一众奴隶皆是倒吸了口凉气,面面相觑。而后一道道怜悯同情的目光,皆是投向司樱。
“敢惹这个家伙,怕不是嫌活得命太长了。”
“唉......”
有个已经白头的年长者低低的叹息。他们这些人,皆是从外界而来,自诩天赋过人能得到此地宝藏。然而刚到这里不久,他们就昏迷了,丧失了记忆,而后被奴役了几百年后,他们其中某些人终于渐渐地恢复了记忆,却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反抗了,因为神府中的那道黑色印记,不仅仅是封锁记忆,还能随时摧毁他们的神念。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只能选择服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男子对于司樱的挑衅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即吩咐着身后的随从。
“你们几个,把这些奴隶带去干活。”
他长鞭又指了指司樱,拧着眉头道:“我劝你老实点,不要自讨苦吃!你要是想知道自己是谁的话,就乖乖跟我过来。”
哪怕他讨厌司樱这个敢挑衅他地位的人,但司樱是少主指明了旁人不准动的对象,他一个家族末流子弟也只能选择乖乖服从。
毕竟,在东部战盟的顶级世家,他一个一百多岁的问道境五重委实不算天赋过人,只能沾点微末的光当个小管事。
“老实点?”闻言,司樱挑了挑眉,一脸无辜嬉笑道,“我老实得很!”
而后,她又装作一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身份的懵懂模样:“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奇怪,明明我好好地,我怎么会想不起自己是谁呢?”
“你一个奴隶想什么身份呢?”男子目光中带着一丝嘲弄,“不过眼下,你倒是有个咸鱼翻身、飞黄腾达的好机会。毕竟,你得了少家主的青眼。”
虽然他不知道少家主找这个少年究竟何事,但他也隐隐从昨晚的家族会议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据说新抓来的两个奴隶天资奇绝,可以好好利用培养一番。但他看到司樱那稚嫩的少年面庞时,他就确定了她就是他们口中的之一。
听得他的话,茅屋内剩下的几个刚要走出门去上工的奴隶们纷纷回头看向司樱,愕然、嫉妒、艳羡的目光尽皆有之,显然他们也未曾想到,这个刚刚出现的新面孔竟然刚到一天就被少家主看重了。
如果真的被选中培养,那跟他们就完全不是同个阶级,届时这少年就可以享受东部战盟的高层福利,而他们,只能够在这个脏乱简陋的茅屋内继续干着低贱的活,过着起早贪黑的生活,消耗自己的生命。
“哎呀,这么说的话,我有可能日后地位比你还高咯,”司樱大喇喇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一如既往地说着欠扁的话语,“你现在好好跟我说话,日后我要是真发达了,考虑提携一下你。”
男子气得面色铁青,险些喷出一大口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但这少年的话却是也没错,他确实不敢贸然对他动手。
十六七岁的问道境,最多两三年就能超越他的修为了。届时找他清算,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垂了垂眼睫,长长地吁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愤懑:“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