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夜渐凉,被囚禁在废弃楼房地下室的三人,近期被这巨大的昼夜温差影响到了。
这逼人的寒气,首当其冲感染的,便是那三人中年纪最小、抵抗力最低的孩子。
气若游丝的咳嗽声回荡在这狭小的牢房内,泰德挪动着自己的轮椅,一点儿一点儿靠近了男孩儿躺着的草席。
还是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所在。
泰德已经有两日只能吃些面包碎屑了,他的存量并不多,能让他们三个人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称得上是奇迹了。
这几日,他总能零零星星地听见上方传来的脚步声,但这脚步声的主人们显然并不知道这么一个地下室的存在。
他尝试过制造出一些动静,让在上头活动的人可以察觉到他们。
但是并没有,上面那些人总是忙忙碌碌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泰德双唇干裂苍白,饥饿感与缺水,让他们三人几乎都无法再发出多余的声音了。
男孩儿是昨天夜里着凉病倒的,分明才过了一日,他的病程发展得已经相当迅速,眼下昏迷不醒。
他迷迷糊糊地在草席上缩成了一团,口中反复呢喃着,“姐姐……姐姐……”
“喂,臭小子。”
泰德的声音喑哑,他朝隔壁喊了一嗓子,试图获取一丝的回应,但没有。
耳边除了屋外不时吹过的呜呜风声,便再无其它。
泰德眸底的神色暗了暗,隔壁的那个臭小子,也跟着自己吃了几天的面包碎屑,两人都默契地将大部分的食物给了男孩儿。
前两天的时候,他们彼此还能说上两句无关痛痒的话,但眼下,竟是没有了回应。
泰德抬手摸了摸男孩儿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瞬间传递给了他冰凉的掌心。
泰德心里暗叫不好,他回过头,目光定定地落在那漆黑的小窗口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之后,泰德才缓缓地收回视线,低垂下脑袋,看向了自己残缺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