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毫不掩饰地跪了下来,干脆利落地说道:“奴婢有罪!奴婢曾经是大夫人跟前的人。自夫人去了之后,奴婢一直被放在西院洒扫。如今听闻公子病了奴婢自作主张前来探视。姑娘菩萨心肠,莫怪我冒犯之处!”
宋晚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只见这老婆婆虽然年岁已高,但手上厚厚的老茧却显示出她曾经劳作的痕迹。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整洁却略显破旧,不似作伪。
于是她开口道:“你愿意来看他我自然不会怪你。地也别扫了,来这边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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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客气地谢了宋晚柠后,便坐到了床边与她并排而坐。
两人望着谢知远苍白的脸色,沉默了一会儿后,老婆婆突然落泪道:
“大公子小时候也不是现在这般贪玩……他五岁写诗的废稿子,我如今房里还存着好几张,都是顶顶好的词句。那时候八股文章、剑术兵法,公子没一项落下,连老爷都夸他才华横溢。”
“夫人去世后,他便逐渐沉沦于花楼酒馆,我相信公子也很心痛。”老婆婆用手指捏住衣角,用它擦去自己的眼泪,“姑娘对公子有好感,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不正经,但实际上是个孝顺且乖巧的孩子。说实话,府里真正关心公子的人并不多,姑娘对公子的好,公子一定会牢记在心。”
“我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宋晚柠哑然失声。
“奴婢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老婆婆笑着擦干眼泪,“姑娘心地善良,奴婢看得出来。只是,知道公子有一个关心他的人,奴婢感到非常高兴。”
这次宋晚柠不知如何回答。
老婆婆可能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她开始叨唠起陆明岚小时候的壮举,如他下棋曾让自己的围棋师父三天都吃不下饭,如他六岁时写的藏头诗在风华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他与乔若芸夫人关系亲密,当时的谢府一片和谐……
老婆婆一边哭一边笑,仿佛已经陶醉在过去的日子里。
直到宋晚柠提醒她,送饭的丫鬟快要来了,她才匆忙收拾自己的面容:“奴婢失态了,竟然说了这么多。不打扰姑娘了,奴婢回西院了。”
宋晚柠思索片刻,问道:“你之前在乔若芸夫人那里做什么工作?”
“我是一个二等丫鬟。”老婆婆脸红了,“让姑娘见笑了。”
宋晚柠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领悟,“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