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我都无比欢喜。”
刘楚楹眼中的冷色褪去。
若他说他只盼着能是个女儿,那未免太过刻意。
这是她最后一次试探他,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雪后初晴,冬日透着阴冷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映照着厚厚的积雪,让四方更为惨白一片。
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椁,半掩着,露出里面的人。
浓眉深目,美丽精致,除了面色惨白得像个冰人。
周辞安佝偻着背脊,取了最后的胭脂,点于她的嘴唇之上,触手是那样的冰凉,冻得他整个人都在打颤。
他贪婪的凝望着那张脸,直到有人来拉他,拉扯间他摔在了地上,怎么都起不来,还是别人来拉他,他就宛如一具提线木偶,灵魂已经随着都兰的死而抽离。
巫师那悠扬的念着古老的悼语,那声音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铃铛声响起,棺木也被一点一点合上。
刘楚楹静静的凝视着,直到再也看不到里面的人。
一颗泪从她眼角滑下,滚落进厚厚的貂裘。
宗格紧紧的搂着她,宽大的身躯为她遮挡了外面的风,唇紧抿着,对那些人的恨意又到达了一个顶峰。
乌仁图娅红着眼眶,高声说了一句起棺。
周辞安才终于像是个活人,疯了一样冲了上去,但很快就被人拉住,满场寂静,唯有他那撕心裂肺的喊声。
担心都兰在齐儿草原那个陌生的地方会害怕,刘楚楹就与宗格商量了,把她葬在大营不远处,这样周辞安也能时时去看望。
即便穿得再厚实,刘楚楹的身体也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已经有些站不稳,全靠宗格支撑着她。
直到都兰的棺椁远去,刘楚楹才不再固执,任由宗格将她抱回去。
一晃就到了岱战满月之日。
厉族的孩子在这日需得经受德高望重之人的洗礼,有点像中原人的洗三,不过更复杂的多,尤其岱战是宗格的王长女,更是隆重异常。
不仅要经过河水洗礼,还有牛羊的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