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屋内泼了油,火势经久不灭,足足燃了近两个时辰。
火灭之时,天都快亮了。
这偌大一间房屋烧得干干净净,倒是驱散了寒气。
火灭了,雪停了,衙门的人也来了。
很快,流言就传开了。
昨夜王婆家突然失火,很是蹊跷。
更巧的是,两天两夜没回家的西门庆,在自家后门外被更夫发现了。
据说西门大官人都硬了,天还没亮他夫人吴月娘就去请了王太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王婆,西门庆,一死一残。
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很快,武直就迎来了捕快。
好在武松是本县都头,此时正在为县令押送财物去汴京。
衙门的捕快也没有为难武直和潘金莲,只是简单的例行询问。
潘金莲的回答是武直手把着教的,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奴家也不知道何时起的火,奴家每日四更天起来给我家大郎煎药。今日起来时,发觉外面格外亮堂,出门看时,才知道火起。”
“哎哟,我都忘了,火上还煎着药呢。”
说完给武直端来了一碗味道刺鼻的药水,“大郎,该喝药了。”
武直只能捏着鼻子往下灌,这玩意黑漆麻胡的,喝完会不会拉肚子?
这一看,基本排除嫌疑了。
这俩人,一个伤还没好,一个弱女子。
说是他们二人作案,未免太过荒唐。
还是等等看吧,王太医是宫里回乡养老的,可谓是妙手回春。
等西门庆醒过来,自然知道谁是凶手了。
但武直知道,西门庆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那枚被他钉入腋下又拔出来,还带着泥土的锈铁钉,会彻底让西门庆凉凉。
武直小时候被钉子扎过一次,还好送医及时,不然就噶了。
在这个时代,破伤风,近乎无解。
太医要忙着处理冻伤,还有西门庆命根没了的伤。铁钉刺穿的伤口在腋毛遮盖下,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转眼,又到了晚上。
武直和潘金莲坐在桌前吃饭。
“叔叔快回来了吧?”潘金莲问道。
“他走时怎么说的?”
潘金莲想了想,“他是腊月二十走的,奴家还留他过完年再去。他又说县令催得紧,不去不行。”
“当时说是,长则四五十天,短则一个月。”
武直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几号,只能一边扒饭一边点头。
“今天已经是正月二十三了,估摸着该回来了。”潘金莲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武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