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白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仰天喃喃道:“吩咐府里的护卫,这几天小心点,没事别靠近女帝和王爷的院子。”
孙忠应道:“好的。”
……
厉墨淮这一觉睡得很长很沉,他一会儿梦到前世在战场拼杀敌寇的景象,一会儿又梦见将军府中海棠树下他教凌晚晚习武对招的景象,后来又梦到自己被囚禁受刑濒临死亡的虚幻影像。
凌晚晚下在合卺酒里的药属实厉害,饶是武功高绝天下如他,也是在床上昏沉了一天,睡到落日黄昏才能下床。
房间内昏暗一片,厉墨淮忍着初夜酸软疲惫的难受劲儿,点上房间里的蜡烛,等眼睛适应了光亮,才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一片狼藉。
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一时没有地方销毁,又恐别人看见,只得找了个空置的衣柜底层暂放,过了一会儿,他又鬼使神差地,将那包东西里的两套大红喜服拿出来,怔怔看了许久,才叠折整齐了,双双放进衣柜。
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厉墨淮才用湿帕子擦了脸,换了身衣服出门去,此时他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管家孙忠吩咐厨房备着热水和饭菜,因为不知道王爷何时起床,所以饭菜是烧了换,换了烧,故而等王爷一到客厅,就很快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吃了七八分饱,厉墨淮放下了筷子,吩咐孙忠给他准备沐浴热水,再拿一套换洗的被褥送到他房间。
管家孙忠一一应下。
……
灯烛发出幽微的昏黄光晕,雾气氤氲着,厉墨淮泡在热水池子中,舒缓了紧张僵硬的神经,他闭上了眼睛,用手舀起一捧水泼到脸上,发泄般狠狠揉搓了几下。
水滴顺着他的眉骨,眼睫,面庞滑落,他闭着眼,于黑暗中磨了磨后槽牙。
半晌之后,他又十分不争气地想起,他震怒之下,打的凌晚晚那一掌,她吐了血,走路都不稳,只怕是受了内伤。
一瞬间他的思绪便不知又飘到了什么地方,他低下头,盯着水中的影子,即便白天有再多的气,也在此时夜深人静慢慢随着水雾蒸发了。
新婚之夜,她抛开了宫里的一切,冒着风险背着包裹来到他面前,他统统都想起来了,是他自己答应的,是他自己点头的,他以为那是梦境,便贪婪地决定放纵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