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新皇登基,从前合作的几个大客商怕惹来杀身之祸,有的停下观望,有的金盆洗手了。
码头仓库的货堆积了好几个月,南山的采石场也暂时停歇。
向朝廷申报维护河道的银子许久都没消息。
郭宝先兵走险招,让手下的管事私下去打探买家。
蔺相之心里惊涛骇浪,面上故作镇定地道:“三爷所说的这些矿石名在下闻所未闻,手里没有下家接手,这生意实在是无从下手。”
蔺相之措辞谨慎,生怕惹恼了三爷引来杀身之祸。
“贾老弟若想做这买卖,三爷不妨卖你一个人情,为你指一条明路。”
“南诏国和周边的小国都需要这些矿石,若运出万陵,可赚一倍的银子,除去水运陆运和搬运,至少还有五成赚头。”
蔺相之心下暗暗腹诽,你吖的知道这么能赚钱,为何自己不去,你东家手握水运,不是可以赚得更多吗?
蔺相之佯装无知地摇头,“在下不打算做硬货生意,咱们做生意讲究一个熟,隔行如隔山,不熟悉的生意原则上是不去碰。”
秦晖见蔺相之无意与他合作,随即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次贾老弟不做这生意不要紧,若你啥时候想明白了,可向这里的掌柜留话,我自会去找你面谈。”
秦晖笃定,没有哪个商人会看着钱不想赚的,尤其年轻后生胆子比较大,也不一定精通万陵律法。
前朝遗留下万陵律法中漏洞很多,比如石灰石和硼砂都不在金矿、银矿、铜矿之内。
秦晖哪里知道面前的人不走寻常路。
见秦晖起身,蔺相之连忙站了起来。
拱手作揖,“多谢三爷指点,下次有缘再合作。”
秦晖离去,蔺相之回头对竹西一挥手,“快坐下吃些糕点垫垫肚子,有人请客,咱们不吃白不吃。”
屋里没有了旁人,竹西顺从地坐了过去。
“少爷,那秦三爷胆子忒大了,他也不怕你去官府举报他私采矿石。”
蔺相之捻起糕点又放下,思索了一会儿道:“没错,一个水运总督在江州不至于只手遮天,这里面恐怕有知州参与,他才有恃无恐,出了江州,咱们空口无凭,他也可以死不认账。”
想到万陵律法里漏算了的矿石。蔺相之把糕点盘往竹西面前推了推,“快吃,一会儿回去还有要紧的事做。”
竹西从离开燕南后都没吃过这么精致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