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丘坐在茶棚里,看着沈温被皇帝的贴身太监截胡了,心头不安的胡思乱想。他竟然忽略了小皇帝会这么做,这个时机这么晚的天,楚宴丘掐断了心里狂乱的幻想,他将拿在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立刻起身,朝着沈温和宫人们那边过去了。
楚宴丘朝着那太监先开口道:“红公公怎么在这么晚的时候出宫了?我记得红公公十几年里,都是奉先皇旨意在真子庙里替先太子出家的,按照宫里的规矩,刚刚回宫办差事,也不过是个管膳食的传膳太监,这御膳怎么传到了城门这里来了?莫不是私自出宫的?”
那红公公别看是个纤柔如女的相貌,眼睛可锐利着呢,三十年离奇的身世经历,无论在什么人面前都是一副笑面虎的和煦样子。
红公公未言先笑道:“这十几年不回京都做事了,本以为除了几个认识的老大人们知道我,却不想年纪轻轻的楚大人,也对我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当年我红花蕊一个下贱的戏子,有幸为先皇唱了一曲小调,也曾一跃成也万人之上的上等人,三十年在皇宫的如履薄冰,最后不还是活过来了,先皇派我去庙里替太子修行,就在临走时跟我说,我是会回来的。届时无论谁做下一任君主,我红花蕊公公在陛下面前也是个红人儿,楚大人还是太年轻,别看我只是个传膳太监,替皇上做的事,可样样都是皇上的心头大事。”
楚宴丘哪里想听他在这里唠叨自己的往事,当年怎么被阉成太监的,他是不是也想说一说?真是把脸皮都丢进护城河了,别人记不得不提了,他倒乐呵呵的讲自己。
楚宴丘道:“替皇上办事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无论是衣食住行哪一件。那敢问公公,皇上是因为何事要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见沈护卫?”
沈温在一旁翻了个大白眼给楚宴丘,这人是不是脑袋又不正常了?他都叫他沈护卫了,皇帝的护卫,自然是随时随刻保护皇帝了,至于质疑时间晚不适宜,这是问题吗?
红公公道:“回楚大人奴才还真不知道。圣心难测,岂是我们做奴才的能打听的?奴才只知道,是受了陛下旨意,一定要在沈护卫回京后,第一时间带他去皇宫见陛下的。”
楚宴丘道:“那就是奉旨进宫了?那可有圣旨?”
红公公不解这楚大人什么意思,他这是成心跟他这个太监过不去吗?虽然他是个才回京都的太监,没有郭公公那些太监人际通达,可他自问也没得罪过这位楚大人呀。
红公公道:“没有圣旨,但有口谕。”
楚宴丘道:“那其他人也听到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还是只有红公公自己听到口谕,随后你身后的这些宫人,也都是听你一人传达圣谕的?”
红公公眨巴着眼睛道:“楚大人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说我假传圣旨吗?”
楚宴丘道:“倒也不是,我是怕公公你把陛下口谕听错了,我看为保万一,公公还是回去再确定一下这口谕到底是不是错的。”
红公公真是被气着了,他指着楚宴丘无语了好半天道:“咱家是不会听错了的,陛下盼望着沈护卫回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陛下几乎日日提起沈护卫回京的事,咱家几乎日日来城门口接人的,我怎么可能听错口谕?楚大人无故拦截皇差办事,是个什么罪名楚大人知道吗?我倒要问问楚大人了。”
楚宴丘知道不能揪着这事不放了,他立刻改了姿态笑道:“红公公不要多想,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也不是有意打听沈护卫的事的,实在是因为我也在等沈护卫一起商量事的,红公公刚刚也看见了吧,我在那茶棚等人,可比公公你来的早,可否耽误公公一些时间,稍等一下,容我和沈护卫在一旁说几句话。”
楚宴丘也不等红公公答不答应,回头一把抓住了沈温的手,把他拉到不远处,跟其他人拉开距离,后面的炽鹤等随从,给自家主子站成人墙,把其他人隔开。
楚宴丘看着沈温道:“你今日不能进宫,找个法子推拒了。”
沈温哪里会听他这种话,沈温跟楚宴丘这个混蛋还有好几笔账还没算呢,沈温不想搭理他,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掏出刀子来在楚宴丘的身上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