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身子骨还没长成,根本拉不了车,只能打点零工。兄妹四个饥一顿饱一顿勉强活着,直到去年开春。
他第一时间就去车行租了黄包车,尽管一个月租金要十二块大洋,但是一个月下来也能攒下几块钱。
每辆黄包车每个季度要交十块钱大洋的税,这个税是车行交的。
至于为什么非要到十八岁,青帮定下的规矩,十八岁身子骨长全才能干车夫这行。要知道车夫就是干苦力的,若是身子骨没长全就出大力,后悔还在后头。
要是没把力气,万一让客人受伤,到时候赔钱责任什么的都是车行的事,因为干苦力的就没几个有钱的。
小店的确不大,里面只能摆个六七张桌子,不过卫生很干净,桌椅擦的很亮,没有一点灰尘和油污。
苏月要了两碗馄饨,让老板端一碗出去给外边的阿达。好大的一碗,只需要十个铜子,还皮薄馅多,汤中还滴了香油。
一口下去,口齿留香,胃里暖暖的。
“里边那位小姐心善,吃吧!”老板把碗塞到阿达手里,转身接着忙。
阿达端着一大碗的馄饨,眼眶有点湿润,自从父母去世,他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今日因一碗馄饨,让他那颗心暖暖的,也湿了眼眶。
他暗暗发誓,以后只要这位小姐需要他,他一定赴汤蹈火也要报这一饭之恩。
随后又想到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而已,那小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哪里能用得上他?
上海有两个租界,分别是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公共租界是由英租界和美租界合并而成的。
其他地方都是倭国人的地盘,上海还有大大小小势力,总之错综复杂,青帮就是其中最大的势力。
坐在黄包车上被阿达拉着跑的苏月皱起了眉头,现在的上海就是一锅粥。
突然,清脆的声音枪声响起,阿达赶紧把车靠边停好,一把将苏月拉下来躲好。
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仇恨,唯独没有害怕。
“今天就到这里,早点回去。”苏月撂下一句话,脚步飞快的走了,她离开的方向正是枪声响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