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柔和而清爽,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花草清香。
可能因为刚下完雨的原因,街道上的行人寥寥。干净笔直的沙石路,两旁站立着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小杨树,虽不十分茂盛,却都在精神抖擞地炫耀着枝头的翠绿,一阵微风吹过,每一片叶子都在风里昂着头傲慢地摇曳着。
这一觉睡得好沉。听于玲说灵伞阁里置放的花草都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怪不得自己睡了这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和于玲约好的时间是九点,待会儿我还得寻摸个谁送我去市医院啊。
我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吃晚饭,餐桌上摆着我最爱吃的高粱米饭和土豆酱。刚端起饭碗我就觉察到气氛不大对头。
“你上午去李欣家了?”父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两道浓眉微微皱起,每当父亲这幅表情的时候,那就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
“啊。”我忐忑的回了一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地把土豆酱拌在米饭里,完全不顾大哥二哥的瞠目结舌,埋头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根据惯例,我的晚餐很可能在父亲的某一声厉喝中画上句号。
“你上那儿得瑟啥去了?不知道人家里有事儿了吗?”
父亲胸中的小火苗又升腾了一节。看来父亲是听说了什么,可还不确切他到底掌握了多少内容,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宜马上回答,我只好装出一副精神溜号的样子,在各种同情和惊诧的目光下,风卷残云地又吞下了小半碗儿饭。
“我问你话哪!”父亲显然有些不耐烦,音量也明显地提高了几倍。
我被吓的打了个哆嗦,只好瞪起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父亲说:“啊?我不知道啊?她家咋的了?”
“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不是跟人家请的大夫吵吵起来了吗?你还动手推人家了?还有,你从老李家拿饼干和苹果了?你是几辈子没吃过呀还连箱子都捧回来?丢不丢人啊?这一下午让那老太太给我损嗒的,我这脸都没地方搁了!你说人家里有事儿你一个小姑娘上那搅合啥去?”
大夫?我爸竟然把那黑山老妖称为大夫?看来也只是听了那老太婆的一面之词而已。我在心里暗暗问候了她几句,然后一本正经地盯着父亲开始撒谎,
“爸,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听说李欣哭了,我们几个就去她家看她,刚一进屋就看到有个老太太在跳大神儿。那个老太太说我冲撞了大仙拽着我给大仙磕头赔罪,我不想下跪就推了她一把。李欣说她家的苹果和饼干被老太太喷了好多口水看着恶心,就装在箱子里让我替她扔进大河里了。”
“跳大神儿?”父亲突然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里的重点,两道浓眉诧异得几乎飞了起来。
“是啊爸,那个老太太是跳大神儿的,不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