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地偎在床头,我拿起枕头调了个最舒适的角度靠着。灯头上的水晶吊坠儿在几缕晨光的投射下越发显得晶莹剔透,冥王望着灯,我望着他,都默默出了神儿。
我琢磨着,冥界七月一过,鬼门关闭,八月无事,重阳尚早。唯一能闹腾闹腾的红小也溜了,我这兄长大抵是闲的厉害,除了时而跟众人装装高冷,玩儿玩儿高深,也实在无事可做。不然,也不会大清早的跑到我的寝宫来发呆。前些日子还跟我拿腔拿调地端着架子,这是知道我要走,端不住了。
瞧着屋外阳光尚好,我惬意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腰,下床坐到了梳妆台前的软凳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蓬头素面,却胎带着一副不着边际的时尚感,一时忘形,竟顺风顺水地数落起依旧在研究灯坠儿的那人来。
“等那俩雌兽伤好了就赶紧给萨摩罗送回去吧,老留在幽冥山算啥事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动了啥心思呢!”
那人终于回过神儿,“呵,你这口气倒是和红小那丫头一模一样。”
“她也这么说了?”
“说了。”
“还说啥了?”
“还说了一句胡话。”
“啥胡话?”
冥王对着梳妆镜颇有深意地扯扯嘴角,“不可说,说不得。”
“切!”
我撇嘴撇没再言语,仔细认真梳理起自个蓬乱的头发来。也不知梳了几遍,才规规整整编成了一个大长辫子垂在脑后。
“百菏……”
冥王在身后和声悦色地唤了一声,我起初便以为是自个幻听了。
他这样浓情厚意的叫我名字,我只在小的时候听过,长大一些便逐渐灭绝于耳了。长年响彻耳边的都是经过了肝火的过滤,再转变为后鼻音的美声再发出来。
恍惚间,这样的浓情厚意又络续了一句。
“命薄上你还有四十年的阳寿,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就吩咐鹜鸢过来吧。你们也好早去早回。”
好好的,怎么就说到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