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董淑慎,他当然可以选择继续强迫她,剖开来让她看看自己的心。
那有什么用呢?倘若他的存在让她日日担惊受怕,惶惶不得终日,那他愿意头一次守这礼教,为她守一次。
庭院里无人,月下桃影,瑟瑟簌簌,梅鹤卿打来一盆水,解开衣裳,一根簪子没有刺进去多深,他对着镜子按了按伤口。
“董夭夭,还是你狠。”
水被血染红,白纱布浮在水面上,须臾,梅鹤卿看着不再出血的伤口,捻起一支极细的毛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白到几近宣纸的胸口,一朵姝色绽放。
人皮才是最好的画纸。
几日后。
董淑慎这几日过的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几时了,外面又下起了雨,滴答滴答,檐铃声响。
如雪进来禀报,说是赵朗把江柳带了回来,并且下令不让任何人去看她。
“为何?”
“奴婢听闻是五娘子想离开,世子不高兴了。”
董淑慎蹙了蹙眉,手上的伤口有些疼,一夜梦魇,她想问什么又最终没说出话来。
“如雪,今日去看看姐夫吧。”
*
董温惠照顾了好几日许庶,边擦手边同她道,“慎儿,我怎得听说梅大人调往赣州了?可是同你姐夫有关?”
赣州?
董淑慎如今听到他的姓都免不了心里一漏,他怎么去了江南西路。
“不,应当同姐夫无关。”
估计是,同她有关。
“大约,大约是……有公干吧。”
皇帝不满意梅鹤卿的奏疏,虽说每年都会派钦差去各地督检刑狱案件,赣州今年又有几桩大案,但是非要他吗?他走了谁陪他赏画?
只是皇帝没办法,纵观朝廷刑狱上有建树的除了梅鹤卿竟挑不出第二人。
临行前,梅鹤卿嘱咐席玉长云,又单独把长云叫过来,“长云,好好待枝枝。”
长云脸色微红,大人怎么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