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的儿子接过父亲手上的二十斤粮食，往木桶里抖了抖，只留下一半，给了灶上忙活的妇人。

妇人开心不已，风风火火的带人做吃食。

家年从马车里拿出小杌子，坐在四面透风的草棚里，与村长话家常，“这里虽是中部偏南，但冬日依旧下雪，你们可想过要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哪里敢想，听天由命吧。”老村长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悲凉。

他一家十口，如今只余五人尚在人世，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哪里敢想？不过是有一日活一日罢了。

待活不下去了，便去地底与亲人相聚。

“那我帮你们想，但从今日开始，你们都必须听我的。”不等老村长回答，家年接着道：“我会像我的父亲那样，用我的才能，不遗余力的帮助你们。”

老村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忍住喉咙的呜咽，哑声道：“我们不能耽误你科考。”

“生命只有一次，科考却能有下次。”

况且，只要安排得当，不一定就会耽误科考。

村长再次朝家年跪下，上半身全趴在地上，喉咙溢出声声呜咽。

家年这次没有再扶，他仰头看着茅草屋外灰色的天空，喃喃自语。

“世道如此艰难，夜幕降临后还需有人守望相助，也许是家人，也许是族人，也许是我这个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