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年听师父这么和他说，立马乖乖坐好：“师父，您说，我听您的。”

陆长宁对着周围施展了一道法术，瞬间，就连外面的水流声都听不见了。

“其实，人鱼之所以能够上岸，都是因为我。可以说，人鱼是我给放出去的。”

“啊？”禹年没想到师父要说的是这个事：“师父，您是说，人鱼来到禹国，是您授意的？”

陆长宁摇头：“不是，我当时并不知道禹国的存在，当时的我，也只是混不下去了，想着卖血混口吃的罢了。所以才会让小八和鲛十八做生意。这也是整件事情的起因。”

没错，其实这就是那条黑龙的初衷。他当时真的是要消散了，在濒死的边缘，鲛十八凑了上来，说是想要去陆地上。为了活下去，黑龙才同意了这桩生意，用一点血，换取了鲛十八的健康，撑到陆长宁来到这里。

禹年不知道师父当年究竟过的什么日子，毕竟师父如此厉害，为什么会落到过不下去的境地：“师父，您为什么会过不下去啊！没有吃的了吗？”

陆长宁伸出手臂，掀起衣服。露出那几乎勒到肉中去的锁链。

禹年伸手轻轻触碰这些锁链，却感觉手就像针扎似的疼：“师父，这是什么？”

“天界用来惩罚凡人的锁链，每一世每一秒，这东西都会散发着电流，折磨受刑者的身体和灵魂，直到死亡。”

禹年向前伸手，一把握住锁链，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最终不得不松开手：“师父，您每天都被这条锁链折磨着吗？”

“这样的锁链，我身上还有八条。”

“八条？”禹年不敢想象，那个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师父，背地里却要时时刻刻的忍受这种折磨：“师父，很疼啊。”

陆长宁没有逞强，点头。

“确实很疼，但是这些年已经算是好多了。在鲛十八还没有上岸的时候，我身上束缚着十三条锁链。将我囚禁在地底的洞穴中，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的我。让我的神魂在崩溃的边缘。所以，为了能活下来，我便想办法自救。”

禹年不明白：“师父这和鲛人上岸有什么关系，难道鲛人身上有什么能让你恢复的东西吗？”

陆长宁点头：“你以为神族为什么要赐给鲛人定海珠，他们的长生又是怎么来的。不过就是从我身上吸收寿命罢了。他们就像是一群吸血虫，没日没夜的通过这些锁链来吸取我的能量，直到我枯萎，死去。”

原本听到师父将鲛人放到岸上的时候，禹年还很生气，他埋怨师父为什么要害了禹国。可是听到师父这般惨，又有些可怜他。

“师父，然后呢？”

“然后啊，在鲛十八上岸后，我本以为只能凭借着这点微弱的能量苟延残喘个几年。可是没有想到，鲛十八在岸上找一个男人，还和这个男人结婚了。之后鲛人族像是刮起了一股上岸的热潮。纷纷都跑到小八那里来交易。虽然不知道岸上发生的事，但是这个情况是对我有利的，所以，我便尽我可能的将鲛人送上岸。”

禹年紧咬嘴唇，没有说话，听着师父继续说话。

“终于，在有一天，鲛人王也上岸的时候，链子彻底松动了。我殊死一搏，成功挣断了三条链子。并炸毁了困住我的山脉，从中逃了出去。再然后，便到了岸上，遇见了你。”

禹年的头埋的低低的，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情看待师父。恨吗？他并不恨自己的师父。可是怨吗？好像是有一点的。自己的父母分开了，他没有了父母，竟然和最崇拜的师父有关系。

可是这人也保护照顾了自己五年的时间。五年啊！禹年几乎已经将他当成了精神上的支柱了。现在告诉他，你的痛苦这个男人也有参与，这让他怎么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