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出的人影逆着光，夏小禾听声音这才辨清站在他们自行车面前的人是杨燕妮。

杨燕妮虽是老知青，但是和夏小禾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夏小禾想当然地认为杨燕妮忽然窜出来肯定是找段磊。

段磊的脸冷若冰霜，刚才发生的事他还心有余悸，一想到夏小禾可能会因此受伤，眸光扫向杨燕妮的时候变得阴沉晦暗。

看得出来，段磊的心情很不好。即使身处在黑暗中，也丝毫让人忽略不了他周身冒出的寒气。

“夏小禾，我…我想找你问点事情。”杨燕妮低着头，双手摆弄着衣角，脸上一副愧疚的表情。

敢情她猜错了？杨燕妮是来找自己的？

“什么事？”夏小禾跳下自行车，拍了拍身上的土。

杨燕妮小心地看了一眼段磊，身子侧向夏小禾小声说：“就是关于咱们村教师空缺的事，我也想参与竞选，想问问你关于教学的一些事情。”

“你想当老师？”夏小禾很惊讶。

夏小禾听夏大山提过，说是今年他们村大部分知青都有返城的意愿，而且上面的政策也有放松，有意放宽限制，兴许过了今年大洼村就没有知青了。

按理说城里条件再差也比待在这个山村强，知青们但凡听到关于回城的风吹草动都欢呼雀跃，夏小禾不明白杨燕妮怎么会想着这个时候要竞选老师，她难道不知道要是当了老师今年很有可能就回不了城吗？

“今年，你不想回城了吗？”

夏小禾说得很委婉，似有意提醒着杨燕妮，按理说她应该比自己先得到信息才是。

杨燕妮不自然地笑笑，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小禾和杨燕妮说话的时候，段磊就一直站在旁边，高大挺拔的身影，浑身笼罩着一层寒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杨燕妮似有话，但是又不便于说，却又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脸上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家家户户都掌起了灯，夏小禾也饥肠辘辘，不由提议道：“这样吧，燕妮姐，明天一早我去知青点找你，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谈好不好。”

杨燕妮脸上露出满满的惊喜，没想到夏小禾这么善解人意，颤抖着声音连连答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