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知!”
那道若隐若现的摇喊声,从我被浑噩包裹的身体里强行破开一条缝,将我的理智拉出来一丝。
我迷糊睁开眼,费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眼前一片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浑身无力,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汗水浸透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阳台外的夜风吹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冷吗?”耳边声音再次响起。
我稍微缓过神来,非常缓慢的抬起头,这才终于看清,是父亲坐在我旁边。
他一只手撑着我的身体,另一只手伏在我后背,一下一下的捶推着。
我看着父亲满头大汗,焦急到失去表情管理的神色。
一瞬间,巨大的自责涌上心间。
“爸……”我有些哽咽。
刚开口,就发觉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又干又涩。
食道更是火烧的疼。
我到底怎么了?
“没事了,没事了,”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都吐出来了,没事了。”
吐出来了?
我目光缓缓向下移动,才发现自己正弯腰坐在一个红色塑料盆前。
盆子里都是酸臭的呕吐物,浑白的液体中,包裹漂浮着一些没有完全溶解的药片。
塑料盆旁边,是十几盒空空如也的牛奶。
看到这一幕,我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起来。
“呕……”我忍不住又吐出来一些酸水。
父亲一看,连忙加重了拍背的力道。
“既然醒了,就自己喝。”母亲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多喝点,吐干净些。”
我仰头看着母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