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呢!”婺藕拍拍我的手,温柔安慰道:“咱们姐妹,何须客气。”
我吁出一口气,惴惴不安道:“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来日得宠便罢,若不得宠——”
婺藕顺着我的视线看向敛敏:她一袭湖绿色金银丝湘绣山茶万事如意纹镜锦宫装,愈加衬得她姿容清爽怡人,飒爽丽姿,正以茶盖浮着茶水,神色冷淡,毫无所动。
“我瞧敏姐姐那样,竟毫不在意恩宠。”婺藕凑近了头,悄声道,话语里头带上了几许担忧,用手指了指,桃红色绣海棠花叶图案的半旧锦缎袖口上的金线微显黯淡,映着窗棂外照射进来的日光,愈加陈旧无光。
“正是。”袅舞亦蹙起眉头,连带着身上的荷茎绿金线绣孔雀开屏图案的蒲桃文锦衣裙亦多了几份孔雀落羽之时的忧愁,忧虑道:“自入宫来,我冷眼瞧了多日,她竟若有似无,毫不介怀位分尊荣。”
“此事难说。”我虽知晓实情,此刻亦难道明,只作担忧状。
似察觉到关注,敛敏抬起头来,对吾等嫣然一笑。
我面上虽与袅舞等报之一笑,心下不禁惋惜:哪怕有帝太太后扶持,敛敏若依旧如此态度,她来日该如何立足御殿······
“聊了些许,本宫也乏了,你们退下吧。”中宫温然出言道,复加一句,“婉嫔留下。”语气波澜不惊。
“是。”
纵然诧异,众人亦不敢多询,鱼贯而出。
袅舞、婺藕与敛敏忧瞧我一眼。我报之一笑,示意她们安心。
待众人离去,静默主宰了椒房殿。
久不见中宫出言,我只得硬着头皮行礼回一句,“给娘娘请安。”
“陛下昨夜忽颁下旨意,说日后你尽可随时来看本宫养子。”似此时方醒悟回神,她视线轻落我面容上,盯住我眼眸,神色半隐匿在光影阴暗中,肃重深刻,令人惶恐不安,如坠寒潭,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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