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合行一礼,匆匆赶去太医院。
倚华上前,与铃兰一同扶起懿贵姬,往一旁的朱漆描金六柱黑瓦亭走去。
凌合脚程快,不一会儿功夫便请来了俞板。
自从袅舞避世避宠之后,俞板亦日渐默默,非诏不出。而后经过倚华日日劝解,俞板亦逐渐振作起来,不再萧条度日。
今日,赶到的俞板固然颓废,到底不忘宫规礼仪,端正行一礼,看了看懿贵姬露出的雪白足踝上的伤势,道了一句“得罪了”,随即凑上前,将蛇毒吸取出来,继而取出药箱,利落地配出药粉,洒在伤口上。
我眼见俞板如此作为,心下虽知显然不合常理,到底压抑住了心头的那一声叫喊。懿贵姬亦复如是。
待到俞板包扎好伤口,随即对懿贵姬抱拳道:“微臣方才冒犯了,还望懿贵姬恕罪。”
“无妨。”懿贵姬柔和的面容露出一丝感激,被铃兰仔细地搀扶着起身,语调轻缓舒适,毫无当日的盛气凌人。
“微臣已然开了鬼箭羽为娘娘祛毒。”说着,俞板收拾了药箱,将药方转交给铃兰,“还望铃兰姑娘尽早自尚食局司药房取得药材。微臣这便先行告退,为娘娘抓药。”
“有劳俞御医。”观看懿贵姬客气回礼的行径,早已失却了往日的傲慢,显见近些年于礼节之道上亦修习了不少。
我细细打量起懿贵姬来:皇帝多年的冷落,非但没有令懿贵姬姿容憔悴,反而更增添了一份诱人幽香的韵味,甚为袭人,仿佛一朵璀璨夺目的紫色千瓣菊,飞扬起一片秋日的恢弘柔和,惹人注目,令人不由得心生赞叹。
“娘娘一个劲儿地盯着妾妃瞧做什么?”原地歇息了片刻,懿贵姬留意到我的眼神,不觉诧异而羞涩起来,语气柔温地问道。
“数年不曾相见,贵姬的模样倒是越发精致小巧了,不似旁人那般年老色衰。”我笑着,带着三只金镶玉嵌红宝石镶细粒明珠芙蓉花形状的赤金长护甲的手抚上左脸颊,忽而生出几分感叹岁月之情,“连本宫见了亦心生欢悦之情。”
“婉妃娘娘谬赞了。”懿贵姬由铃兰扶着,勉强站起身,身姿窈窕柔丽,一如往昔,姿容谦逊之际,嘴角微微一笑道:“妾妃如何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娘娘姿容婉约怡人,若非如此,怎会得陛下赐封号‘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