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良人起身,颔首回应道:“平庶人生前的贴身内御紫燕正在妾妃宫中服侍。”
“既如此,宣她上殿。”皇帝如此吩咐道,面色隐隐晦暗不明。
待到紫燕上殿,行礼罢,依丽仪依着皇帝的眼色,率先径直问道:“紫燕,当日婳妃可曾赐予你金银,吩咐你于飞香舍安放巨木致平庶人小产?”
“这——”依丽仪一句话,直白而直接,令紫燕分外踌躇,觑着婳妃与依丽仪二人的脸色,咬着牙,不肯言语。
我心知她所思,便柔声安慰道:“你且道来。无论真相如何,本宫一定保你安全。”语气极尽安抚。
见状,紫燕终于下定决心,对皇帝道:“回禀陛下,婳妃娘娘确实曾赏赐奴婢金银,吩咐奴婢将巨木安放在飞香舍,计划令彼时的容贵姬受惊小产。”顿了顿,继而畏惧胆怯地补充道:“奴婢自害了容贵姬之后,一直心有愧疚,故而不曾动用那批珠宝首饰半分。陛下此刻若遣人去搜查奴婢住处,自能搜得出来。”
待到羽林卫将那一批珠宝首饰自紫燕的住所搜检出来,一一摊开,展示于诸妃面前,皇帝的面色纵然毫无变化,然则眼色当即暗了下来,似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在场之人炸开了锅,纷纷出言道:
“这果然是婳妃的首饰,只看那枚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栀子分心便知晓了。”
“是啊,是啊。当日独独婳妃得赐这枚分心,纵使当日的魏庶人,亦不曾有过如此恩典。”
······
“不过一枚分心罢了,算甚证据?”婳妃微微抬起睫毛,目光冷漠而夹带了嘲讽,嘴角轻蔑一笑,甚是自在,仿佛不曾置身漩涡之中。
眼见此情此景,我心下对婳妃的怀疑可谓多了几分。
依丽仪不冷不热道:“当日,这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栀子分心独独被陛下赐予了婳妃娘娘您,御殿之内找不出第二枚。如此说来,娘娘身上的嫌疑不小啊!”言毕,目光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凝聚如冰。
“这枚分心本宫早已丢失,只怕被紫燕捡到亦未可知。”婳妃不紧不慢道:“如何能断定确乃本宫下赐于她?”
“紫燕身为东项国平氏之贴身内御,自然有些见识。只看其余那些珍宝便可知其价值连城。若非如此珍宝,只怕紫燕亦看不上眼。”依丽仪步步紧逼,丝毫不肯放过婳妃。
我看着婳妃,迟疑着问道,语气诧异,吞吞吐吐,“婳妃姐姐,纵使丢失,陛下所赐之物亦该上报才是,如何——”
“此事乃妾妃一时疏忽大意,不欲御殿因此等小事而掀起波澜、妨碍宁静之气。”婳妃轻飘飘解释毕,随即起身,下跪请罪道:“怠慢御赐之物一罪,妾妃认罚。”
“既如此,若依丽仪姐姐仍旧有所怀疑,不若请陛下将婳妃姐姐的贴身内御一一拷打一番,以正视听。如何?”我心下起疑,愈加困顿,以退为进道。
婳妃瞳仁一缩,看着我的眼眸甚为不安起来,面色却是强自镇定着,不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