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如此百花盛开之时,姒贵嫔的胎气却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江河日下,并无半分康复的迹象。
皇后与吾等自然不敢趁着皇帝宠幸其她嫔御之时叫他知晓此等消息。但是,姒贵嫔如此胎气,来日生产若有个好歹,只怕纵使皇后亦难辞其咎。明眼人一见便可知为着姒贵嫔此胎,皇帝何等欣喜若狂。纵使当日我接连有孕,一朝五个月身孕被打下,终究不及姒贵嫔今日情状。
我曾吩咐太医院所有御医的意见,心头惴惴:姒贵嫔若有昭敬敏长贵妃这般下场,倒算得上是好了。听着诸多御医的回禀,我只觉隐隐约约,姒贵嫔腹中或有死胎之兆。
俞御医亲口郑重地解释:死胎较小产愈加伤人。纵使妇人小产,不过好生休养数日即可痊愈。然则死胎则不同。一旦死胎,不仅仅胎死腹中,更有甚者会导致胎毒反噬母体,牵连母体亦深受其害。太医院所记历朝历代的药案中,死胎往往导致一尸两命、母子俱亡。
此事属我暗地里悄悄打听到的消息,尚未回禀皇后,只怕皇后那边绝想不到事态会如此紧急。唯恐此事叫人以讹传讹,我先吩咐太医院众位御医暂时压下此事,不必传出消息,只管尽心竭力医治姒贵嫔腹中之子,以免叫愈多嫔御知晓。待到后来,事态紧急,绝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力挽狂澜,故而我将此事上报皇后,并告知婳贵妃、折淑妃、权德妃。
乍然闻得此言,在座之人不免齐齐惊讶。唯独一旁的皇后若有所思,不甚惊奇。吾等四人面面相觑,只等着皇后率先开口。
过了良久,皇后无奈地缓缓道:“本宫曾叮嘱过太医令程据每日回禀姒贵嫔的胎像,他所言与婉长贵妃所言并无不同之处。本宫亦无可奈何。”
婳贵妃与权德妃交换了一个眼色,微微蹙眉,率先道:“然则陛下今日这般欢喜姒贵嫔此胎,纵使告知了他,只怕于事无补,倒不如倾太医院所有太医之力,全力医治姒贵嫔,只怕会有几分转机。”说着,看了看权德妃。
权德妃面色满含忧虑地接口道:“贵妃姐姐所言甚是。姒贵嫔素来体弱,盛宠多年方得一子,可见不如昭敬敏长贵妃当日。若就此一尸两命,只怕陛下心忧哀愁之余,会损及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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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待姒贵嫔如此用心,时而宠幸妾妃之时,亦不住提及姒贵嫔胎像,面色格外欢喜。若此事当真,只怕陛下会心头大恸。”折淑妃惴惴不安道,神色格外忧愁。
皇后无可奈何,只好亲自下凤谕,叮嘱太医院所有御医竭力保全姒贵嫔母子二人,一壁吩咐吾等暂时切莫告知姒贵嫔此事,以免胎气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