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葛御医的诊断,确实如此。”权德妃点点头。
折淑妃思量一番,“姐姐当日如何这般不当心,竟至如此地步?”
我念及不久前的事,提醒道:“当日,德妃姐姐亦曾不当心,落水孤树池。若非尤源校一时在侧,只怕尚且不知变数。”
权德妃点点头,口中无所谓道:“每个人都会有一时出错的时候。你且看秋紫与朱襄的例便是。皇后尚且如此,遑论我了。曾记得当日妍贵嫔尚为妍姬,特意前来德昌宫拜访,离去之时亦不当心差点掉落水池里。”
我点点头道:“姐姐当日曾对我提及,她一出了白石桥便觉脚滑。幸而最后有惊无险,只丢了一条绣有夕颜的帕子。”念及袅舞,心头不禁感伤起来。
“御殿之内,孰能保证这一桩桩一件件皆系意外而非人为?”折淑妃端起石桌上的茶盏,微微吹吹凉,随即啜饮一口。
此言一出,叫我俩一时为之语塞,不再多言。
最后还是权德妃打破了这一场僵局,强自笑道:“我原以为出了这样的事,太子会一时心绪不宁。毕竟有这样一位生母,他心底里头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孰料自从来了我安仁殿,竟只字不提申庶人之事。对我极为亲昵,待嘉和亦甚是友善。说起来,倒是我多心了。”
“太子的心思素来单纯。”我接口道,不再继续为袅舞避世而感伤,“当日,尚为入御殿之时,申姐姐她便是如此真性情。若非多年的御殿起伏波澜,只怕她依旧会如此。想来自是申姐姐天生血脉的缘故,这才叫太子遇上了这样的事宜心头亦无所忧虑。”
“清歌所言甚是。”权德妃随即眼色一暗,不由得唏嘘起来,“可惜了申妹妹这般品格,到底落得个如此下场。世间上所有人皆羡慕咱们的福分,可惜无人知晓高处不胜寒。咱们也有羡慕她们的时候。”
折淑妃听罢,神色亦黯淡无光,失去了鲜艳的光彩,“我原以为入了御殿便可安享荣华富贵。孰料,这些年来,收到的明里暗里的算计不少。可见一报还一报。若非我贪慕虚荣,只怕这暗算亦不到我的头上。你们且看方才咱们提及的冷良人,何人会在她身上花心思?说到底,有失必有得。我既然承蒙圣恩至此,自然要禁得住算计。”
“如此说来,我俩也是一样的。”我与权德妃听罢,点头赞同起来。
闲话漫漫了片刻,费了些神思,吾等随即互相告辞,回了各自宫室。
“今日娘娘与淑妃、德妃二位娘娘所说的话,实在叫奴婢只敢多想,不敢多言。”服侍我换了一袭家常的便服,伺候我歪在贵妃榻上之后,倚华随口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