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眼见我面颊之上的伤势尽数痊愈,晨昏定省之时,我特地有意无意地关注起平昭媛来,细细听她奉承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依着之前三个月的疗养看来,娘娘今时今日的容貌愈加温良,可见娘娘这三个月来格外仔细保养玉体。”
我嘴角含了一缕如烟的笑意,不自觉地重复道:“吉人自有天相?看不出平昭媛如此笃信天命之说。”
“妾妃在家时,常听得父亲与道士一同商谈此等事宜。若非道长亲自请示上天,只怕妾妃父亲在诸多女儿中,绝不会挑选妾妃前来大楚和亲。”平昭媛不疑有它,讲起了家里头的事迹。
“素日不甚听闻平昭媛家中场景,今日一听,果真叫人好奇。”皇后听到了一字半句闲话,随即好奇起来。
“如此之流皆系妾妃家中琐事,如何敢叫娘娘为之劳心劳累。”平昭媛素日以美艳着称,今日换了一身素雅的衣服,颇有清水出芙蓉之态,令人不由得耳目一新。
“如此说来,本宫素来长在大楚,对于你们东项的后宫却是不甚了解。不知三位妹妹可有趣味话题与本宫一一消遣?”我假作来了好奇,随即笑吟吟问道。
“这——”
平昭媛、阮修仪、伊泽良人面露难色,末了,到底还是平昭媛打破了僵局,“既如此,若诸位娘娘不嫌弃,妾妃便献丑了,讲一讲妾妃家中的境况吧。”
“如此也好。”皇后说一句,对上了我的眼,笑了笑。
“妾妃家中以出生女儿闻名。至于男嗣,皆一脉相承。如此缘由,东项国内众人皆知,偏偏无人知晓出自何故、纵使妾妃父亲借着在朝野中的权势,特地请了阴阳寮中每一位阴阳师前来探究风水、祸福、因果,依旧毫无头绪。”平昭媛低下了头,似在感叹如此家境,随即开口道:“曾有一位阴阳师的师父曾亲自给平家算过命脉,注定了妾妃这一族注定女儿缘分深厚而长男福分浅薄。妾妃父亲曾亲口问及何以至此。那位阴阳师大家只一味遮遮掩掩,仅仅透露出凡妾妃平家女儿,各个皆有美貌而各不相同,来日更有机会入宫为妃。为着此等缘故,妾妃父亲特地纳了多位小妾,接连诞下美貌出众的女儿。”
平昭媛尚未说完,云昭容即开口笑道:“只怕这其中最美艳的女子便是平昭媛了。”
平昭媛为自己捋一捋鬓边垂落的青丝,姿势柔美,尽显妩媚之态,答应道:“并非如此。”眼见云昭容地位在她之前,姿态客气了几分,不似当日那般咄咄逼人,“妾妃在家中隶属十三,年岁微长。认真计较起容貌美轮美奂来,唯有最小的十六妹妹配得上此四字。若非为着她容貌最为出众,尚未出阁便已名动东项内外,故而被东项国主看中,纳为女御,收入后宫,只怕今日前来和亲的便系她了。”
“果真有如此美貌之人?”折淑妃听得入神,一时径直问道。
平昭媛面色带上了几分涨红,似颇为不情愿将此事宣之于众,叫众人知晓她之美貌在家中的排列竟不如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