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眼珠子转了转,话头子一收,谄笑两声,道:“尹姑娘要划掉这笔账,不知,要我如何做?”
她守着积香楼多钱,自不是单纯的妇人。尹南安如今提这一茬,必不会轻巧两清。
积香楼并不是拿不出这些个银钱,不过,既能够不付钱,她又何必头铁硬刚?
“我瞧着你院里姑娘曲儿唱得不错,过些日子我乔迁新居,你带着姑娘们给我演几个节目便成。”尹南安一脸真诚望向杨妈妈。
杨妈妈一愣,面上却是哭笑不得,她缓了缓神,方道:“我头一回听说,姑娘家的新宅子,让姐儿们去贺的。你这...”
尹南安大手一挥,无所谓道:“姐儿们穿得寻常些,搞出些排面而已,谁晓得呢?”
杨妈妈面上的笑极不自然,她应了两声,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行了。”尹南安起身,又道,“过几日我让人来同妈妈对下日程,待这事儿了了,你便去薛掌柜那里销账去。”
待人走了,杨妈妈还是不放心,她先遣了人去同薛掌柜确认,随后,又将这事儿差人禀了白爷去。
又过一日,尹南安一早便听说二公子已抵上京,只是先去宫中复命,并未先回府。
用过晚膳,秋月给尹南安端来放凉了的莲子羹,已是春末夏初,白日里难免积攒些躁热之气。
尹南安用小勺一圈圈在汤羹里头搅弄着,却听青鹤进屋禀报,道:“姑娘,尹二小姐说,有事要同姑娘商议,想让姑娘过去一趟。”
秋月一听,便不乐意道:“我就说,她抵死不肯出府,这几日装模作样不作不闹,必是要作大妖 !姑娘,我们不去!”
尹南安这几日忙着自个儿的事,没见尹浔枝闹腾,都快忘了院里还有这么一号人,她端起汤羹,一口饮下,搁下碗便起身,道:“走,随我去瞧瞧。”
尹浔枝屋里点了一盏小烛,烛火小小一簇,屋里并不敞亮。
她见尹南安推开屋门,便倾身迎了上前,作揖行礼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