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桉辩道:“儿子不敢。不过是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
“胡闹!”赵寂弯着手指敲在案上,“这些事情官府自会公断,用得着你指指点点?”
庭桉并不示弱,又道:“圣贤之道教化,不许儿子置若罔闻。”
赵寂哂笑道:“既然你妄谈圣人教化,那‘知其所止’的话可明白了?”
“知其所止,何以人而不如鸟乎!”[1]这话庭桉自然知道,听父亲嘲讽自己不如鸟,庭桉更急了,忙应道:“‘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2]的道理,我一直没有读明白,还请老爷赐教。”
赵寂听了儿子嘲讽自己不是君子,更是动怒,连声骂了几句“混账。”
于景忙上前劝解了赵寂,这才使赵寂稍稍消了气,抬手指着薛夫人道:“瞧瞧你养的什么好儿子!”
薛夫人早被吓得站起了身子,拉过满脸憋红的庭桉来,轻声斥道:“别惹老爷生气了。”
喻老太太见状,忙拉过庭桉,嘘寒问暖了一番,又满脸堆笑地向赵寂说:“我瞧着庭哥儿不错,如今也十三岁了,要是能定下亲事,想必是能收心的。”
说罢,喻老太太又将喻红艳拉到身边坐下,一左一右的拉住两个孩子。
“我是爱保媒的,我瞧着亲上加亲更好。”喻老太太哈哈笑道。
喻老太太这一算计,就连候在外间的小丫头都明白了,三两个偷偷努嘴笑做一团。
从前喻老太太暗戳戳地暗示也不少,她冷眼瞧着喻红艳容貌德行都有亏,为人又张扬跋扈,肯定是比不上才貌俱全的喻绾秋能嫁给贵胄王孙,但说到底,喻红艳还是愿意在自己面前奉承的,她也不甘心就将这个侄孙女随便配了穷酸的人家,所以一直打着算盘想将其嫁给庭桉。
薛夫人一听这话,紧忙让庭桉守了规矩独自坐好,忙说:
“庭桉还小,不懂事呢,如今正是发奋读书的时候,亲事过些年再说吧。”
喻老太太冷冷一哼,松了庭桉的手,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拿起了腔调,“寂儿这个当家的还没有张口,就轮到你谈论哥儿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