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山不敢用袖口擦汗,一颗硕大的汗珠顺着他光亮的脑门滑到耳际,又落在地上。看得安陵容不禁觉得面前这人多少有些可怜。
然则此刻,却不是安陵容该替他说话的时候了。
黄一山脑子倒也算转的快,赔笑道,“刚安小主说的法子倒是个办法,流朱姑娘刚从内殿出来,若是身上藏了凶器想来必是没有地方藏的。不如劳烦剪秋姑姑,为流朱姑娘搜个身,咱也请剪秋姑姑做个见证,日后都好交待不是。”
安陵容等的便是这句话,又瞧着剪秋面色上并无变化,心知剪秋多半只是想打压一下黄一山的气势,并未真的想要严办他。
于是安陵容走上来,恭敬一福道,“何必劳烦剪秋姑姑亲自动手,不如让霜雪代劳吧,可否请剪秋姑姑从旁做个见证?”
安陵容如今已是贵人,这一福本是屈尊降贵给足了剪秋面子。
剪秋原本也只是为了震慑黄一山,好做后面的安排,如此一来正好顺着话头下来,眸色倒也和缓了不少。
“安小主那里的话,奴婢这就去办。”剪秋屈膝一礼,也是十分守礼,却并未挪动半步。
黄一山立刻会意,赶忙使眼色让众人散开,从中留出了一条可供通行的路。
剪秋这才带着霜雪、流朱,目不斜视的往前殿走去。
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便是剪秋,凡是最懂得拿捏人心的也是剪秋。只一番话语,既没有请出皇后的口语,又逼得黄一山不得不给他们让路,还不至于让华妃抓了话柄,实在是厉害。
见剪秋三人进了前殿,安陵容复又开始担忧起甄嬛的安危。
刚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声音并不小,宫内不可能全然听不见,更何况敬嫔如今对外是“病着”的,即便粗使的宫人不懂得,敬嫔身边伺候的人总要出来阻拦的,如今却不见有任何人从寝殿出来。
安陵容越想越觉得不安。
却听人群后,有人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