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熬煮的功夫也是极其细碎,耗人心神。
因此想要万事俱备,实属难事。
而且,苗人制毒的法子相对而言比较直接,或蒸煮或炙烤,无论药渣还是气味,都是极容易查寻痕迹的。”
太后微一阖目,片刻之后又问道,“你刚刚说可行,可现在又说不可行,到底是能制还是不能制?”
秦放微微颔首,躬身一拜,“回太后的话,若计划周全,当然是可行的,譬如寻善养蛊虫的苗人,一路随行,喂饲红蛊,或许这种法子制出的红蛊毒性并非最烈,但所制之毒想要与瓦伦青有个八成相似也是不难。”
太后眉心一动,复又问道,“你说若是制瓦伦青就会有行迹可查,到底是如何可查?”
见太后如此执着,秦放心中暗暗纳罕,却仍恭敬答道,“微臣听说,制毒的草木之中有一种草苗语叫做席蜜兰,翻译过来是陈腐之气的意思,这种草的根茎带有一种刺鼻的腐臭味,其味道在方圆数里内弥散,味道让人作呕且久久不散。”
太后听闻,这才微微点头,复又似乎是不经意般淡淡问道,“若是想掩藏痕迹,可有什么法子?”
秦放实在是没想到,太后竟然对这毒药如此上心,心下满是狐疑,面上却不敢怠慢,“依微臣之见,若存心想要制作此毒的话,或可寻些本就有强烈气味的所在,以其他气味掩盖席蜜兰的味道。
譬如蛇所、马场等处,本就带有腥臭气味。而且寻常人本就很难分辨其中的不同,况且,常人闻到难闻气味之时,第一反应都是想着如何回避,而并非想要探究。
哪怕是真的有所察觉,稍加些说辞也都能含糊带过。”
皇帝剑眉微抬,却未做声。
太后微微点头,半晌嘴角一翘,倒是讽刺一笑,“若是这样,倒是真的用心良苦。”
皇帝这才抬眸,瞧着远处,似乎是要透过寿康宫的墙院,瞧到宫里更深更远更隐秘之处,“在宫里是做不出的吗?”
秦放听闻,略微沉吟道,“按常理来说,一般不会放在内宫禁院之中做这种事,但万事也不可绝对,若真的是有恃无恐,倒是不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