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一怔,复又淡淡一笑,点头道,“好,朝中事务再忙,皇帝也要注意身体,早晚还冷,别贪凉。”
皇帝展颜应是,剑眉稍弯竟露出几分少年气息。
临出门前,却又回身,朝着太后浅笑问道,“皇额娘,隆科多舅舅近日上折子,都给皇额娘请安,请您保重身体。想来是十分惦念着皇额娘。”
皇帝面上带着笑意,眼角弯弯,似乎只是寻常人家母子二人说着家常。
可太后心底却莫名泛起一抹寒凉。
太后含笑叹息了一回,淡淡道,“这个年纪了,身边熟识的老人的确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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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若召见隆科多,便和他提一嘴吧。哀家都好,没什么可惦记的。
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少些牵挂,安养心神才是正道。”
说罢,冲着皇帝摆摆手道,“皇帝去忙吧,哀家说了太多话,实在有些乏了。”
皇帝走后,太后方才慢慢睁开眼,眼中却似乎布了些微微泛红的血丝。
竹息上前,为太后轻轻的按着额头。半晌,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太后,您身子要紧,何苦要费心和皇上说那些话。”
太后苦笑,“不用你说,哀家心里有数。除非进了棺材,这份心怎能不用?
皇帝那话的意思,可不止是在疑心年羹尧,而是在疑心宜修。
乌拉那拉氏只剩下宜修,如今也唯有宜修。哀家不能不做长久的打算。”
竹息不解,“这事为何会疑心到皇后娘娘身上,诸多线索不是都指向…”
太后眉间一点,竹席猛的反应过来,这话不该多说,赶忙停口。
“越是摆在台面上的事,越是经不起推敲。这些年咱们瞧得还不够多吗?”太后复又阖目淡淡道。
竹息也跟着轻轻叹息,“老奴不懂这些,只记挂着太后您的身子要早日调养好呢。”
太后听闻,嗤笑道,“就是你会说。”说着,复又轻声似是自言自语般缓缓说道,“瞧着吧,哀家想要闭眼怕是没那么容易,且还有得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