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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沉寂中,高位上坐着的人率先打破冰点。
贺兰鸦抬手虚抚着额间,语气平静:“让你见笑了,他就是如此脾性,你多担待。”
“无妨,反正受累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梅淮安说。
他突然站起身,在对方有些诧异的目光里往殿中走了几步,弯腰拾起书信。
又拿着书信走上高位,把信纸用几根指尖按在乌木桌面上。
语气里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绪。
“既然是佛君最疼爱的同胞亲弟,那你受累也是甘愿的,甘之如饴,不是吗?”
这叫什么话。
贺兰鸦微眯起眸子,仰头凝视着站在两步外的人。
对方竟也不闪不避的接下目光。
对视片刻后,他蓦地绽出几分笑意,点头:“所言极是,不过太子殿下是哪儿来的气性?”
“......”
被这抹笑容晃了眼,梅淮安心头一跳顿时惊醒!
他快速站直身子收回按在桌面的手,眨眼间语气已经恢复如常了。
“贺将军总莫名其妙就骂我,我心里不爽。”
“三十军棍还不够替你解气?”贺兰鸦把刚被人按过的信纸展开来,抬手递过去,“我可只这一个弟弟。”
哎,想看信的心思被发现了。
梅淮安索性大大方方接过来,目光快速浏览着信纸上的内容,嘴里随意应着。
“佛君就别哄我了,您那是在教导弟弟并非替我出气。”他又嘟囔,“顺水人情倒是推的妙。”
贺兰鸦低笑一声,没有反驳。
嘶。
这低沉好听的动静传进耳朵里,梅淮安猝不及防的心跳都漏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