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绛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梅淮安已经坐在这里喝完了一盏茶。
他知道贺绛肯定有话要跟他说,等半天了。
但是...很意外,贺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
“燕凉竹睡着了。”
“哦。”
“他在梦里都喊你,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哦。”
“......”
“我们走吧,该去王帐了。”
贺绛说,颇有些小心翼翼的。
梅淮安默默站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外走。
帐篷外面已经来了两个引路的侍女,简单见礼之后就领着他们往举办宴席的大帐走去。
梅淮安走在贺绛身后几步,偶尔抬起眼看一眼前面的人。
贺绛肩膀挺得很僵直,走路姿势也是僵硬的。
就像身后跟着的是个陌生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梅淮安了。
梅淮安垂了垂眸子,突然开口:“我兵败那夜杀完人之后,有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是睡了醒,醒了睡的。”
贺绛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我大概也没你想的那么坚强。”
“同是十七岁,燕凉竹从前没杀过人,我从前也没杀过人。”
“他杀两个就怕的发抖,我第一次提刀就屠了几百...我也会怕的发抖。”
“......”
贺绛知道他该转头说些什么,但前面有两个辽东侍女引路,他不能说话。
梅淮安唇角浮起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笑,说:“当然,渭北贺大将军是不会在意的,毕竟我可是中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