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
尽管两人都是男的,但燕凉竹自小就被人当成姑娘调笑,长大后又背过一段时间‘断袖假姑娘’的名声,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
他不愿意在男人面前脱衣裳,赤裸相对。
贺绛倒也没坚持,看人答应留在他房间不出去,也就不继续摆出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了。
他站起身在屏风后面转了一圈,就瞧见一桶沐浴的水,还在冒着热雾。
旁边摆着侍卫们替他准备的干净衣衫以及沐浴用品,想了想,贺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床上的人还抱着包袱盘腿坐在那儿,穿着一身素月长衫,眸子纯净透彻,就像山野间荡着银辉的一汪清泉。
此刻正乖顺的仰头看过来,似是在等着听他安排。
贺绛心里突然软乎乎的,嗓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些:“我去隔壁洗个澡,一会儿就回来。”
“你刚才不是说....”燕凉竹想问刚才不是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么,但转念想到他一个人抱着玉玺估计也睡不踏实,点头应声,“好,将军去吧。”
“......”
船舱房间里的灯烛随着江水轻晃,贺绛站在那儿看着床上的人就这么愣神了。
应当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怎么看着这人坐在这儿.....心里就痒痒的老想靠近呢。
燕凉竹看着说完话突然站着不动了的人,疑惑着仰头问:“还有别的嘱咐?”
“呃。”贺绛回过神来,视线左右飘着突然瞧见铜镜中自己的身影,这才飞快想到个借口,“发冠!你帮我把发冠取下来吧。”
寻常公子们戴的发冠都是仅用一根簪子固定,取了簪子发冠就能跟着落下来。
但他们武将戴的发冠都要在簪子底下用发绳多缠绑几圈,防止打斗时簪子甩飞脱落,失了仪表。
其实他自己也能拆冠,但此刻心头阵阵发烫总想跟眼前人多靠近些。
燕凉竹不疑有他,这点举手之劳还是乐意帮忙的,点点头:“那将军稍等,我下....”
“你不用动,我趴过去!”
贺绛急急迈步往床边走来,最后猛地一扑——
整个人像只巨大的黑汤圆似的,‘咣’的一声飞趴到燕凉竹膝边,连床榻都跟着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