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泷西神出鬼没好些天,一会是背着画板来采风的美术社职工,一会是沪市来的记者,一会又是借工作之便来探亲的。
她大多去这边的农户人家,挑的还是上辈子记忆里,比较本分的那种。
最好是家里没有成年男性的那种,问生活问种植情况,还拿个小本记不停,特别团结凶悍的生产队,谢泷西去都不去,干脆绕着走。
路上也不是没遇到过危险,但她足够机敏又有身手,最后都安全离开,最危险的时候,她碰上了黄四平的人。
他们听说村里来了外人,在搞什么采风记录,堵了谢泷西查看她的笔记本。
看到本子上都是些民俗记录,才放过她。
但也把她赶了出去,警告她不许再四处乱跑。
“你就不怕你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山上守林人的废弃窝棚里,裴老先生扒开火堆,给谢泷西拨了个红薯过去。
谢泷西被赶出来,没地方住,只好摸到裴老先生这边来求收留。
“怕啊,但总要去做。”谢泷西笑着扒开红薯。
火光印着她烫得呲牙咧嘴的脸,看得让人发笑,裴老先生多看了她几眼,目光透过她也不知道在看谁。
“我有个侄孙,性格和你很像。”裴老先生笑道。
可惜好些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还好不好,裴家,还存在不存在。
谢泷西咬了口,好奇地看过去,“是吗?我这样性格可不是什么好性格,他们都说我为达目地,不择手段。”
这是上辈子商业对手对谢泷西的评价。
这还算好的,谢泷西觉得这是夸奖,欣然接受,像谢岳平一家,对她的评价就是狼心狗肺,冷血无情,注定一辈子孤独这种,近乎诅咒了。
“胡说!”裴老先生不赞同,分明是侠肝义胆,目标明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为之拼搏的人。
谢泷西笑笑,不再说这事,“我明天准备回去了,您有没有什么话让我捎的?”
本来谢泷西就不是真要在这里跟黄四平那伙人拼个你死我活,不过是留下点痕迹,证明她查访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