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萍从柜台出来,上下打量着谢泷西,“我真是你表姑妈,不信你回去问问你爷爷,他是我亲舅舅。”
想到什么,王秋萍皱着眉头问,“我昨天才从谢家回来,没看见你啊,你没回去?”
不用谢泷西回答,下一秒王秋萍就有了答案,“你是不是傻,有家不回,你往农村跑。你等着,我找人给我代个班,领你回家去。”
供销社的工作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铁饭碗,虽然她们常常狗眼看人低,自觉高人一等,尤其是高公社下面的农民一等,但不代表她们可以擅自找人代班离岗。
王秋萍能有这个自由,主要还是她跟上面领导关系好。
她匆匆往后院去了,谢泷西可一点没有要等她的意思,付了钱拿过桃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王秋萍和代班的人一起到前面来,供销社里哪还有谢泷西的影子。
倒是王秋萍去面里找人,这会柜台边已经来了买布的客人,正趁着售货员没在,上手摸布料。
“人呢?”王秋萍问食品柜台的售货员。
售货员正在称重,往外努了努嘴,“早走了。”
王秋萍啧一声,正好有人看到她出来,开始问起布料的价格,王秋萍只得匆匆冲叫出来代班的同事道歉,边快步往柜台里走。
“别摸别摸,这卷布是省城新机器织出来的,花样也是最时新的,贵着呢,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边走边没好气地斥责,还伸手拍开了客人放在布料上的手。
大家也都习惯了售货员这样的态度,反正则才她们该摸的也都摸了个遍,也不在意王秋萍的态度。
直接指着自己挑好的布料,要王秋萍量尺,“给抛一点啊,上回剪的布还给我短了半寸!”
王秋萍翻了个白眼,“什么上回,上两年的事吧!公家的东西,该多少就是多少,哪能给你抛,肯定是你的尺不准才量少了。”
顾客憋了憋,默默把气忍下去。
就怕再多顶两句,少的就不止是半寸,而是一寸了。
不然好不容易做一身整衣服,就因为少的这半寸一寸,生生要打下补,多闹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