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临打着算盘,想到这两天听到的事,有点儿担心,“叔,我想起厂里还有点事,我得去看看。”

会计看了眼眼前的账本,已经对得差不多了,“也行,我这边对完,你晚点自己来检查一下。”

裴照临出了大队部,大步往隔壁大队走去。

……

谢泷西走近那家的时候,隔了还好十来米远呢,就听到了搓麻将的声音。

平房小院收拾得齐齐整整,厨房的烟囱正缓缓冒着烟。

麻将声传出来的那屋在堂屋左边那间,门口钉着厚布帘子,谢泷西撩开帘子进去,热气扑了一脸。

和热气一起扑过来的,还有烟味和瓜子花生味,还有酒气混杂着,闷了很久的味道。

“谁啊,今天人满了……”只穿着大红色毛衣的丰腴女性走到门口,看到谢泷西和谢淙北愣了愣,也没多惊讶,扭头回问,“这谁家孩子找来了,赶紧收手别打了。”

过年生意好,她这儿就不缺人,两张牌桌子坐满了,旁边还围着几个看牌不愿意回家的。

不过一年到头,也就是过年这阵,她才敢支桌子搞点开支。

谢淙北在烟雾里找了一圈,没找见他爸,倒是看到了他堂舅舅,他嫌恶地皱了皱眉,继续找。

“淙北,你小子怎么来了?”谢淙北叼着烟的堂舅舅扭头看到他,乐呵呵地冲女人招呼,“我外甥。”

说着话,堂舅也不愿意下牌桌,反而冲谢淙北扬声,“淙北,你压岁钱带身上没有,借舅舅花花。”

他这个外甥命好,家里就他一个,爹妈疼,奶奶大伯一家疼,外婆舅舅一家疼。

还有个堂姐到了沪市那样的好地方工作,以后有他姐拉拔,差不了。

堂舅一边看牌一边看人,回头看了好几眼,才看到站在谢淙北旁边的谢泷西,“哎哟,这是我那大侄女吧,你怎么来这地方了,淙北,赶紧带你姐回去。”

红毛衣女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这地方怎么了?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