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谈儒松了口气,心情好了一点,露出个笑容来,“小金猪学业怎么样?”
裴照临马上抬头看了眼谢泷西和儿子的方向,“孩子长大了,不乐意再叫他小名了,您得改口。”
宋谈儒愣了愣,看着站在谢泷西身边,个头已经比谢泷西高的孩子,笑了。
看着孩子跟笋一样窜,他们这些老家伙又怎么不会老呢。
“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怪你父亲吗?”宋谈儒收回视线,看向裴照临。
他们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
裴照临望着蓝天想了想,“知道他是被人害了,就不怪了,也无从怪起,但怪不怪的,其实也不重要,人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不是么。”
真相大白的时候,裴照临觉得特别可笑,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肯定会疯。
但他有家,谢泷西陪他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再加上有个过分有主见的孩子要操心,那些平(鸡)凡(飞)温(狗)馨(跳)的日常生活,冲散了那些杂乱无章的愤怒。
宋谈儒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天空,点了点头。
也是,裴照临要是一直活在过去里的人,不会那么豁达,不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您高看我了。”裴照临笑了,看向谢泷西,眼底满是暖意。
当年跟着宋谈儒走,是他想活。
但他仅剩下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像裴静书姐弟弟那样活,所以他帮宋谈儒做事。
他帮那些老教授们是真心,因为他们是跟他一样的人。
但你要说他豁达,善良,那是不可能的。
裴照临知道自己的,那时候的他极其敏感脆弱,冷漠只是伪装,绷着的弦一断,他随时都能玉石俱焚。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会挺反社会的,思想特别偏激。
他的成长环境,能指望他有什么三观呢。
“小西是个好孩子。”宋谈儒也看向谢泷西,她的养父母把她养得特别好。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也懂得怎么去爱别人。
“既然早放下了,为什么不多来看看奶奶。”宋谈儒问。
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这几年大部分时间待在国外,问这话,他其实也没有资格。
但他怕裴照临只是宽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