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了腿,性格暴戾,经常酗酒,他找不到工作,又不想离开港城,就只能窝在郊外的贫民窟里不敢出门。
灰狗喜欢赌博,在高盛那赚来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茅夏的积蓄也都被他花完了,灰狗实在没钱了,就开始打茅夏,叫茅夏出去卖。
茅夏不敢相信地看着灰狗。
他们没有领结婚证,可多年来,两人同居在一起,跟普通夫妻没两样,她以为灰狗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是灰狗竟然要她做鸡,只为了赚钱给他买酒喝,给他赌钱。
茅夏伤心至极,她当然不肯去卖了,她好不容易才从良的,脱掉的衣服哪里那么容易穿上?她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年轻时貌美水嫩,她这个年纪就算做妓女,也只能做最下等的妓女,哪里有窑子肯要她呢?
茅夏不肯去,灰狗就打茅夏。
“臭婊子!你不去卖,老子哪来的钱喝酒!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配合的话,以后每天我都打你,打到你同意为止!”
茅夏伤心极了,她去外面找过工作,她年纪大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又不肯吃苦,什么工作都不长久。
她也打听了风月场所的工钱,可就是花姐那都不要这么老的妓女了!
花姐说她不年轻了,长得也不如从前,她常年抽烟喝酒,声音和容貌都败了,她就算去卖,也卖不了一百块,一天卖几次,勉强够在港城生活的。
茅夏有点纠结,灰狗却不容她反抗,灰狗直接把卖淫的地调放在出租房里,他输了钱,就从赌场招揽客人回家,一百块钱一次把茅夏卖给这群人,这群人见灰狗卖自己的女人,都觉得刺激,哪怕茅夏不年轻漂亮,他们也愿意花小钱来一次。
茅夏起初不同意,灰狗见她不服从,就打她,一直打到茅夏点头。
从此,茅夏就被困在家里,常年躺在床上,来客人就接客,没客人了,就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生意好的时候,灰狗对她还有好脸色,生意不好的时候,灰狗就嫌弃她不好好伺候,总是打她骂她,茅夏被打多了,耳朵有点不好使,总是嗡嗡的,有耳鸣声。
又一个客人来了,这人是街上开饭馆的阿伯,茅夏经常去那边吃饭,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装作上门找灰狗有事,实则塞给灰狗两百块钱,说要跟茅夏来全套!
灰狗见有钱拿,高兴地守在外面。
阿伯对茅夏上下其手,茅夏躺在床上,目光干涸,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要入秋了,港城的秋天不是很冷,不像内地四季分明,秋天总能看到金黄的树叶。
来港城很多年了,到底有多少年,茅夏不太记得了。
周芳春为了她,陪上了自己一辈子,前几天茅夏的小姐妹,知道她关注内地的消息,就给她带了一份互助会相关的报纸,报纸上盘点了多年前互助会的事,并且向社会公布周芳春要枪毙的消息!
茅夏看到这个消息,眼泪直流。
她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妈妈了,就算她可以回去,她也不愿意回去,她不敢见妈妈,妈妈为了她赔上自己的命,可她却被周建安骗了钱,做了小姐,在外面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也没活出个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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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夏痛苦自责,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回想自己的人生,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周楚楚成了奥斯卡影后,周楚榆应该也过得很不错吧?茅夏一想到她们过得好,心里就像针扎了一样。她又想起那个被她拐卖的孩子,她一点都不后悔,只是偶尔也会想,如果她幼年时性格能不那么偏激,善妒,如果周芳春教育她时,也不帮着宠着,也许茅夏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茅夏哭了,哭的很惨。
阿伯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觉得她晦气,伸手就打了她两巴掌。
“老子没法让你爽是吧!你摆这丧气的表情给谁看!老子花钱来嫖你,是你的荣幸,你不好好伺候老子,让老子高兴就算了,还敢流眼泪!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阿伯说完,又狠狠打了茅夏十几个耳光,茅夏被打的脸都肿了,耳朵响的厉害,她再也忍不住跳起来,拿起一旁的花瓶,冲着阿伯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屋内的声音引起了灰狗的注意。
灰狗打开门,见屋内这幅场景,过去摸了下阿伯的鼻息,发现阿伯已经算了。
灰狗慌了,这事闹大了,他也是从犯,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打茅夏,却知道这时候再打也是没用的。
茅夏也吓到了,她举着花瓶,面露惶恐,她看着阿伯流血的后脑勺,没想到阿伯会死的这么容易。
茅夏失声痛哭,她捂着自己的嘴,害怕的浑身颤抖。
灰狗到底见过世面,死个人算什么!
高盛在的时候,哪天没有人抬进江里!
灰狗帮高盛做了很多坏事,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可高盛不在了,灰狗又被龙城追杀,他根本没有能力处理阿伯的尸体。
更何况,阿伯是街坊,他要是不见了,警员很快就会上门来查找,总有邻居知道阿伯来了他这里,到时候,灰狗和茅夏都吃不了兜着走。
灰狗当机立断,收拾东西要跑去内地。
茅夏也慌了,手指颤抖着,勉强把值钱的东西给带上了,就在他们要跑路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扔了什么东西过来。
茅夏吓了一跳,以为阿伯的死,被人知道了!
等灰狗打开门才发现,门外有一张用石头包着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住址,住址下面写着“周建安6000万”几个字。
茅夏愣了一下,他们在南海的时候,也收到过这种纸条,纸条告诉他们周建安要跑路,他们紧急去了周建安的住处,谁曾想,却还是让周建安给跑了。
时隔多年,这纸条又出现了,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把周建安的消息透露给他们?
灰狗骂了一句,“这纸条的意思,是不是说周建安手里有六千万?”
茅夏点头,地址是南海的一处村里的住宅,这地方很偏远,茅夏和灰狗都去过,没想到周建安躲在那里了。
茅夏当机立断,“我们去南海!反正杀了人,港城回不来了,要是能从周建安那弄点钱花,咱们可以偷渡去国外,或者去金三角重新开始。”
灰狗也需要钱,六千万是一笔大数目,灰狗眼馋的很。
周建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怂货,灰狗并不把周建安放在眼里,他对这笔钱志在必得,既然有了消息,他们就不可能坐以待毙。
两人把家里封了起来,连夜跑路,灰狗认识很多道上的人,给了点钱,打点好关系,就找了渔船跑去了内地。
这个年代内地的摄像头还不普及,尤其是南海的偏远渔村,多几个人并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他们跑路的过程很顺利,茅夏一直担心被港城的警员给抓到,直到踏入内地,才知道自己是多虑了。
他们俩在渔村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
彻夜蹲守在周建安的住处门口。
前几天,周建安一直没出门,茅夏和灰狗都怀疑这纸条上的信息有误,直到一天晚上,周建安的门终于打开了,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出门了,没多久就拎着一包东西回来,里面有泡面、啤酒之类的生活物品。
茅夏冷笑,多年不见,周建安过得挺自在的。
周建安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进去,就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他在跑路,一直杯弓蛇影的,感觉到不对劲,就回过头,紧张地防备着,看到来人的长相时,周建安面色一变,大声呼喊救命。
灰狗反应很快,走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茅夏手里拿着一把刀,刀横在周建安肚子上,周建安看着那刀刃,动也不敢动。
“小舅舅,好久不见啊!”茅夏勾唇,露出一个凄厉的笑来。
她人生的不幸,一半是周建安导致的,如今,她恨极了周建安,恨不得吃周建安的肉,喝周建安的血。
她想把周建安杀了,扔进海里喂鱼。
南海这种地方,把一个人扔进海里,他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他们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茅夏觉得这是周建安最好的死法。
当然,前提是拿到周建安手里所有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