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春:“我们去场里剥棒子。思忠哥你到家吃完了饭,上场里来跟我们一块剥会棒子来呀?”
姬思忠立刻:“不行不行,我可没有这个空儿。”
杨大春:“你吃了后晌饭还干吗去?”
姬思忠:“我吃完了后晌饭,得快着上朱老师家去,我找朱老师学打算子去(算盘)。”
杨大春:“你当记工员用的着算子吗?你也不是会计,学打算子着什么急呀?”
姬思忠:“我、我以后要万一当了会计,不会打算子怎么着哇?”
范大虎:“就剥一宿棒子,当误不了你学打算子。”
“不行不行,我可不办日东不忙,日西忙的傻事儿。到时候不会打算子,该该当误事了,你们剥去吧,我我要紧着家走吃饭去了。”姬思忠说完,绕过杨大春就往家走。
杨大春皱了一下眉头,对十来个孩子说:“我们走吧。”
孩子们一边往场里走,一边议论姬思忠。
范大虎:“现在,思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了?”
孙大栓:“我听我爸爸说,思忠都有点看不起人了。”
小芝:“我听我妈妈说,他(姬思忠)现在净呲哒大人。我妈妈多咱在道上碰见他,还得前跟他乐着说个话儿,他还哼了吧叽的不爱言语哪。”
石林:“我看着他(姬思忠)呀,就是个白眼狼!”
杨大春长出了一口气:“就怕他(姬思忠)将来手里要是有了点权力,往死里治老乡亲们哪!”
“……”
农历八月份的下旬,早晚凉,到夜里就有点冷了。
深夜里的十一点多钟,村里、村外一片寂静。
杨大春等十来个孩子,和饲养员李同、看场打更的孙大爷一起,还围坐在玉米堆旁,摸着黑剥玉米哪。没有说话声和戏闹声,只能听到“刺刺刺”的剥玉米皮的响声,和刚剥出来的玉米,扔到已经剥好了的玉米堆上,玉米砸在玉米上,发出的“哐哐哐”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