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的陆惜之从进门开始就感觉到一道审视的视线在她身上肆意扫视,让她浑身不自在,趁着父亲询问他的学业,陆惜之略微抬头,看向那视线的主人----她的相亲对象,廖辰霖。
一袭青衣,袖边翻着两道墨绿折边,不用细看也知道布料是极好的,很符合大布庄家的富二代公子印象,但是他身形瘦削,衣摆显得有些空荡;往上看去,侧脸清俊,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光看到这些,这个年轻男子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但偏偏,那双眼…他眼眶微凹,眼周有淡淡的阴影,双唇也极薄,颧骨微微隆起,就像一只潜伏的秃鹫,择人而噬。
此刻,父亲问他对于相邻的安州城最近发生的萧氏三兄弟因为土地分配不均,残杀手足的事件有何看法时,廖辰霖稍作思考,嘴角含笑:“晚辈认为,公平和正义需要牺牲,萧氏大哥和二哥的做法可酌情量刑。”
陆仲廉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摸了摸胡子,不再做声,望着廖辰霖若有所思。
陆惜之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她看着对方,字正腔圆的说:“我倒认为,萧氏大兄和二兄为了自己私欲,杀害三弟的事实,证据充分,应当问斩。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公平和正义,而是作为凶手的他们,自己制定的规则游戏,真正的公平正义不是逼人去选择,而是努力做到公平,但不是绝对的公平!”
廖辰霖正脸看过来,眼神微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眼又镇定下来,泰然自若的说:“妹妹有所不知,那萧氏三弟整日无所事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村里村外都是惹人厌的人物,此次因为土地纷争被自己兄弟所杀,也算死有余辜。”
“照你这么说,若被害者是有罪之人,人人皆能杀之?那杀人者又是什么人?要律法何用?”
“这……”廖辰霖显然没料到陆惜之会这样咄咄相逼,深闺女子,哪来这么多的为什么?
陆仲廉心底为女儿鼓掌,眼含笑意看着陆惜之,李文君眼看火药味渐起,轻轻咳嗽了一下提醒丈夫。
员外郎这才缓过神来,开口道:“真是后生可畏啊,辰霖这孩子对实事颇有自己独到见解,科举之日还要好好发挥才是。惜之啊,时候不早,女先生也差不多该到了,你先回房去吧。”
陆惜之早就想走了,得了父亲的令下,赶紧起身道别,呸!什么臭屁男,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如此草菅人命之人怎么能做官?
廖辰霖望着陆惜之俏丽的背影,在陆仲廉和李文君看不见的角度,眼神狰狞,嘴角露出阴骘冷笑。
这头陆惜之可高兴了,其实今天根本没有女学课,父亲帮她圆场呢,既然这人也见过,她就该去做正事了!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陈妈的再三叮咛下,陆惜之一身男装溜出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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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冲冲赶到衙门后街,看看日头,离上次见到掏粪老头的时辰还有些尚早,摸摸口袋里不多的铜板,可怜的小刑警走到路口,买了个馒头,干巴巴的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