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晏溪并未被唬到:“皇上有令,微臣不敢不从。”
常心悦冷哼。
而守在寝宫外的韦正,在见到常皇后和惠妃联袂而来的身影后,震惊得几乎当场失态。
他带领一众御前侍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惠妃娘娘。”
常心悦略一点头:“去开门,本宫要进寝宫,陪伴皇上。”
袁晏溪目光一闪,并未阻拦,朝韦正使了个眼色,韦正便应了下来。
片刻后,吕顺亲自来开了门,冲常心悦行礼:“皇后娘娘,皇上喝了汤药,已经睡下了,奴才斗胆进言,请皇后娘娘在外稍候片刻。”
常心悦淡淡道:“既然这样,惠妃就在外面候着,本宫一个人进去陪着皇上便可。”
众人:“……”
在宫中,除了天子,皇后地位最高,谁能拦得住皇后进寝宫?谁又敢拦?吕顺也没这份能耐,只得让了开来。
常心悦缓步进了寝宫,目光急切地一扫,落在床榻上的祁天印身上,待确定他确实仍不省人事,高高提着的那口气,才缓缓呼出。
祁天印越严重越好,常心悦心底涌起冷然而决绝的笑。至于闯进御书房,会不会事后惹来皇帝的猜疑忌惮,这都是以后的事了,此时,她顾不上这些。
等等!既然如此,倒不如…
“惠妃一同进来吧。”常心悦并未刻意太高音量,声音换上柔和:“你随本宫一同进去。”
韦茹夏一惊,反射性地拒绝:“皇上正在看诊,臣妾岂能惊扰,臣妾本就是打算在御书房外,为皇上虔诚祈福。”
谁不知皇上最忌讳有人窥探自己的宿疾?今日她要是跟着进去了,难保皇上心里不生忌惮猜疑。
常心悦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平常皇上对你最是疼爱,进去伴驾,理所应当,算不得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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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由分说地先迈步进了御书房。
韦茹夏面色变幻不定,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明着违抗皇后的命令,万般无奈地尾随同行。
常心悦心中闪过快意,右手在宽大的袖袍中舒展开,旋即用力握紧,这一刻,她的掌中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无形又至高无上的权势。
她跨入寝殿,身后的人却怎么也不敢再近一步,只敢呆在寝殿外,垂首。
没等杜太医起身行礼,常心悦便说道:“杜太医不必行礼,全心照顾皇上便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榻边坐下。
杜爱生低声应了。
祁天印喝了宁神汤药,陷入昏睡中,腰腹处的痛楚,却未完全减退,不时因痛苦发出一声声低吟,一张溢满了冷汗的脸孔,异常惨白。
常心悦坐在床榻边,俯视着这张因痛楚扭曲的脸孔,他是天子,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不可能无坚不摧。这些年,她一直自认为忍辱负重,害怕自己的秘密被他察觉,从女子的角度而言,她也惧怕他的亲近。而现在,这样俯头看着皇帝,心里所有的畏怯和恐慌,竟全数散去。
韦茹夏站在门外数米处,脸上没什么表情,常心悦的凤威,在她眼里既刺眼,又可恨。
身边的大宫女忍不住靠近她,低声说了一句:“周院使被杖毙了。”
韦茹夏脸上的神情绷得更紧了,略一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周世邦死不足惜,事实上,她也早就动了杀心,若非那人警告她不得轻举妄动惹人疑心,几个月前她就要了周世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