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翁:“没根据的话听听就算了。管好自己的嘴,别跟着乱传。”
王竹:“是。孙儿绝不跟着乱说话。”
既然王竹回来了,王葛次日启程,就只带上给两户佃农的粮。昨天倒腾出的空车全要带去新匠肆,还有几辆满载的,是护卫、匠徒的行囊和食粮。
罗娘子跟在队伍尾,借着告别家人看向王二,不知为何,心里的结突然松了。
一路小雨转停,停又小雨。快到贾舍村时,五骑披蓑戴笠者驻于道边。
“任亭长。”王葛记得对方模样,下马揖礼:“我是秩干匠肆主吏王葛。”
“秩干”是野山河这所新匠肆的名,寓意山垅之水。
任朔之:“王主吏,道不好行,咱们边走边说。前天我遣吏去匠肆看了,那里地势高,雨水顺坡入江,木料、竹料都没受损。现有匠工二十人,隶臣三十人,都住在草棚里,没有伤病者。就是屋舍、围墙得缓建了。”
“人无恙、连木料也能保住便是万幸,建屋建墙不急在一时。这次出来我等带了油布帐,行囊齐全,只需亭长指条稳妥的道,我们自行至匠肆。”天气不好,若对方同行至匠肆,根本没法返回临水亭。
任朔之粗嗓门一“哎”,说道:“那可不行。有一长段难行的路,伤到坐骑、损坏车就麻烦了。”
“有劳了。”王葛不再客气。
“那个……王主吏,还记得我外甥么?”任朔之清楚记得数年前贾舍村修路时,刘泊去王家送过吃食。
“我阿弟也在清河庄念书,怎会不记得。半月前我见过刘郎君的同门,说起刘郎君去洛阳的事,只是再详细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考进太学了。”
王葛赶紧道贺。她不多问,任朔之自然不好继续讲刘泊的事。过了寿石坡,视野内尽是微荡漾的污水,草枝、各种污浊横飘,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