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沐晴半月前所在的御史大夫,沈仁的府邸,眼下因着沈仁的死而荒芜起来,只剩下了个空架子。
沐晴猛地拧紧了眉头,
“李克明,怎么会来沈府呢?”
方才沐晴在街上所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驻守北疆的安王,也是五年前沐晴在望岳楼见到的那个男子——李克明。
自一年前晋王李克用死后,晋国局势不稳,新王李存勖便将朝中兄弟该杀的杀,该贬的贬,而李嗣源因着无实权,眼又瞎的缘故而逃过一劫。
至于安王李克明,和其侄李存实,却是因为身在北疆而逃过一劫,更何况两人在北疆还是有些势力的,所以李存勖也不敢贸然去啃这块儿硬骨头。
但总归有个规矩是不变的——封地之王,非召不得随意入京。
而在眼下这个档口,李克明突然出现在并州,更是出现在沈仁的府上,定然非同一般。
“你听说了么,那东边角的沈府,就是之前做御史大夫的沈仁府上,据说最近可闹得欢了……”
寒风中陡然传来这么一声,待沐晴回头看去时,却发现一家小小的酒肆热气缭绕,肆内来来往往,却是比着街上热闹多了。
而刚刚说这话的人,正是两名正在吃酒的客人。
冬日里温的一蛊好酒,配上一盘花生米,便可闲谈许久,若是身边再有美人相伴,那便更是美哉。
“两位郎君在说什么,这样好的兴致,不妨让小女子也听听?”
不料眼前真出现了个美娇娘,面若春晓,眼若勾丝,无论问什么都愿说给她听。
“姑娘来的正巧,我们正说着东头那儿住的沈府一家呢……”
“哦?沈府,”
沐晴露惊讶状,
“莫不就是前几日被人刺杀的御史大人沈仁的府邸?”
“可不是嘛,不仅是那御史死了,连着他家正室——张柔张夫人,还有他兄弟,叫沈墨的一个江湖神医,短短几日之内,竟都去了……”
男子刚说完,对面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沐晴目光微明,垂下眼眸道,
“听说张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卧病在床。想来是沈御史的死太过惊吓,一时病疾入心,随他去了倒也是天意……”
喝着酒的男人却猛然放下酒杯,咂咂嘴,发出啧啧的声音,
“姑娘所言差矣,依在下看来,那张夫人竟不是因为沈御史,却是被沈御史藏起来的那两个私生子给气死了……”
沐晴眼光一抬,那日的事传的快了些倒也正常,但不知他之前所说的“闹的欢”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