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跟司马二分开后,直接找到甄良他们,安排了明天的事。
一方面,让鞠付和鞠灵儿带着一部分护卫去沮府登记鞠家的人口信息,同时跟沮七去挑院子;另一方面,袁熙要去趟河内,只带甄良、鞠六、赵五和陈大四个好手,其他人在邯郸鞠灵儿挑的院子里等袁熙。
鞠灵儿一听,刚开始坚决不同意,但是袁熙说鞠家的事更重要,她必须留下办好,加上鞠付也帮着劝说,才打消了鞠灵儿跟着袁熙去河内的想法。
在袁熙看来,此次前往射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眭固逃走,不需要太多人,传递一个袁家不会救眭固的信息即可。既然要保证官渡之战的胜利,那么与曹操对抗的势力得尽可能的保存下来,像眭固这样的人虽然有着黑山匪的身份,但是手里的兵是实打实的,到时候对抗曹操时,也能当个炮灰。
袁熙设想着未来,就搂着鞠灵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袁熙就起来带着甄良等人在驿站门口集合,那司马二果然在卯时正刻出发,袁熙则一起上路。
路上,司马二显然看出了袁熙的目的,居然主动跟袁熙说起了河内的局势。
“眭白兔表面上控制着河内,实则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就他手里那一个营的黑山众,根本控制不了河内的各个势力。大人你看,郡守是缪尚的,长史是薛洪的,当初张稚叔(张扬,字稚叔)可是三公级的大司马才能统帅河内,他眭固是什么,射犬校尉,还是袁大将军封的,谁能服他?”司马二果然有见识,袁熙觉得自己这趟去河内绝对不虚此行。
于是,袁熙接着司马二的话头问道:“也就是说眭白兔在‘扯虎皮、拉大旗’,根本没有真能力?”
司马二见袁熙接话茬,立刻开始表现起来:“也不尽然,眭白兔此举定是有后手,应该不是你们袁家,我怀疑他还有别的靠山!”
“除了朝廷和我们袁家,他还能指望谁?”袁熙很不解。
“你看眭白兔屯兵的地点就清楚了,射犬,离怀县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说明他眭固根本不敢离开怀县,怕河内有人再次叛变归顺朝廷。但是射犬又在北边,那他为什么不朝袁家冀州这边靠靠呢?很有可能北边有能接应他的人。”司马二再次说出暴论,不过袁熙也觉得有道理,因为他们司马家都知道河内被曹操进攻的消息,那么袁绍的情报网没理由不知道,不可能因为那几封求救信没收到就救不到眭固。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袁绍掌握了眭固不是真心投靠袁家的线索,所以才放弃出兵救河内以及眭固的。
“北边,难道去并州?”袁熙觉得这个结论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
“北边还有座山,眭固就是从山上下来的。”司马二立刻神秘起来。
“你是说眭固联系了黑山匪,甚至跟张燕有接触!”袁熙突然明白了一切,而且说得通。眭固投降张扬的情况本就很蹊跷,而且张扬一死,根基不稳的眭固就这么急着掌权,说明背后有人指使,那么黑山匪的首领张燕就很有可能是背后的推手。而张燕可不是什么纯粹的土匪,早年他可是汉灵帝亲封的中郎将,有举孝廉的权力,张燕也确实早就垂涎河内郡了,曾经多次攻打河内不成,那么这次指使眭固杀杨丑夺权的很有可能就是张燕,只是让眭固拉了袁绍这个大旗先顶一下,谁知张燕的计谋被袁家和朝廷给看了出来,结果就是被两方一起算计。
“或者反过来,就是张燕安排眭固在河内搞得这出大戏给所有人看,如果我没猜错,张燕现在已经集结了部队准备南下了,只不过没想到朝廷的部队来的这么快。”司马二说出了与袁熙这个有着后世历史挂的人一样的结论。其实,读过汉末历史就会知道,曹操也不是来的快,而是张扬要去救吕布的时候,曹操就已经集结部队准备打河内了,只不过出了个杨丑,耽误了点时间,但即便如此,曹操也会带着军队去河内接手城防的,曹操从来不会把投诚当做结果,对曹操的投诚只会是你另一段人生的开始。
“那我更得去趟射犬了!”袁熙也说了一句暴论。
司马二一脸惊讶:“大人,如果河内真的事涉黑山匪,对于你来说,射犬可是龙潭虎穴,去不得啊!”司马二还挺真诚。
“我本来就在幽州处理黑山匪的事,正好这次去一趟,看看能不能一劳永逸,跟张燕谈谈,正愁没人搭线呢!”袁熙说的话已经让司马二有点佩服了。其实袁熙也不是无脑这么做的,他很清楚,张燕急着从黑山出来原因有二,一是张燕对黑山匪的控制力度在下降,二是黑山的粮草可能快要支撑不住黑山众的生存了。至于野心是其次的,因为黑山众他们都是黄巾军出身,以前还是普通老百姓,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当初造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现在天天在山里受苦,谁撑得住。这一切的依据就是盘踞在涿郡不走的那十万黑山匪以及历史上张燕投降曹操只带了十多万黑山匪,这加起来与历史上记录的黑山众数量差了一半还多,即便被各路军阀精耕细作过,也不至于少这么多,只有可能部分黑山众们早就偷偷下了山。
“大人真是艺高人胆大。小人佩服!”司马二有点被袁熙胆大震撼到了。
“那司马老弟,可愿跟我去这龙潭虎穴闯一闯啊?”袁熙突然开起玩笑来。
“这个嘛?大人,我送你们到城外即可,我在城外等你们。”司马二居然怂了,不过这却让袁熙确定了“司马二”的真实身份。
“那也行吧,你可别走了,传完信儿,我还要跟你一起去温县找你家二公子呢!”袁熙立刻再次提起司马懿的名字。
司马二似乎看出袁熙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脸上一阵尴尬,说道:“怎么会,我一定等您凯旋而归!”
“那我们再次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