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李头喊完“开始”的那一刻,赵云与鞠耀的短刃就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但是令袁熙震惊的是,他居然连一次拼刀画面都没看到,他只感觉赵云、鞠耀两人在不断变换姿势,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两人的速度快到他看不见动作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担心谁。
其实,不光袁熙震惊,鞠耀也很震惊,因为他从没遇到过在速度上能和自己相抗衡的人,但是,现在眼前这个叫赵四的做到了。
于是,鞠耀第一次在与赵云的对决中转换了呼吸节奏。这时,赵云突然发现鞠耀的速度加快了,而且是越来越快,刀招变化也越来越多,与开始的单一招数不同,鞠耀的每一招下面都藏着一种变招。
直至鞠耀第三次转换呼吸节奏,赵云身上挂彩了,在鞠耀一次刺向赵云脖子被赵云架开的瞬间,鞠耀变换了握刀方式然后迅速挥砍,赵云避之不及,被划伤了左脸,不过看起来伤的并不严重。
但是自那以后,赵云身上也开始出现各种伤痕,不过明显能看出来,不是致命伤。
到鞠耀第七次转换呼吸节奏,赵云似乎已经掌握了鞠耀的攻击技巧,反而没有再受伤。但是赵云却知道自己的苦,如果鞠耀还有第八次呼吸调整,赵云就无法防御鞠耀的每一次进攻了。鞠耀看似将每一次的进攻的技巧减少了,可是速度还在上升,而且每次鞠耀出刀都是直指赵云的要害。
整整四十九次变招结束,鞠耀停了一下,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调整呼吸节奏。赵云以为鞠耀还有后招,没有主动进攻,其实之前四十九招,赵云也都是在被动防守。
整个决斗场仿佛静止了一样,直到甄良大喊了一声“好!”所有人才反应过来,集体拍手叫好。袁熙甚至在这一刻产生了错觉,决斗结束了,没人死,皆大欢喜。
可是,赵云耿直的进攻打破了一切宁静,鞠耀第一次被动防守,看的出来很吃力,鞠耀甚至退了一步,差点出圈。要知道之前的过招,双方可都是一步未退的。
又是五十多招的拼斗,赵云已经掌控了整个决斗,甚至连袁熙都看出了鞠耀的窘迫。终于,赵云挑飞了鞠耀的短刃,鞠耀也很光棍,直接坐在地上,仍在圈内,等待着赵云的最后一招。
对于鞠耀而言,这次决斗他绝不能退后,宁愿死掉也不能输。在凉州,鞠耀数次用决斗保下了鞠家,但这次不同,除了要为鞠予报仇,鞠耀还得向袁熙献技。鞠义在决斗前曾经跟鞠耀说了袁熙十分看中赵云这个人,这极大的刺激了鞠耀的决胜心,而且鞠耀明白自己必须完美地展示自己,才能保证自己有机会去争一争袁熙给赵云准备的校尉之职。但是现在,鞠耀发现自己完全赢不了赵云,即便在决斗前自己已经利用规则让自己最大化优势,仍然不占上风,逐渐心生死意。
赵云看着求死的鞠耀,走向鞠耀旁边,割下鞠耀的一缕头发,攥着头发对着袁熙,双眼热切地看着袁熙,仿佛在等待袁熙给这场决斗下个决断。对于赵云而言,他自然也不想杀了鞠耀,这场决斗因赵云而起,就应该由他自己结束,如果再杀了鞠耀,两家的仇恨只会螺旋上升,无穷无尽,他必须结束这一切。另一方面,赵方昨晚专门找到赵云谈了一夜,说是打算将赵家迁徙到幽州发展,赵老爷子觉得袁熙这个刺史很有前途,而且现在实力不强,必然缺人手,赵家此时加入,必定能成为嫡系,还劝说赵云入仕幽州刺史府,壮大赵家门楣,另外,赵家不想跟袁熙的手下鞠家为敌。因此赵云从各个角度都不想杀了鞠耀,此刻看着袁熙的眼神里已经带有一丝哀求。
周围的人此刻都是一脸懵逼,赵秀儿已经捂住了眼睛,鞠灵儿则是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有袁熙在拼命想赵云的用意。
显然,袁熙忘记了自己与赵云在渔阳郡被埋伏后的对话,当时因为无法带走张三和孙二的尸首,袁熙只好让甄良将两人的头发割下来一缕带走,还对众人说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也能代替尸首。当时,众人都同意了袁熙的意见
不过这会儿,袁熙想起了另一个典故,就是曹操“割发代首”的故事,赶紧接赵云的茬说道:“好好好!二位的决斗精彩绝伦,堪称世间少有,本官佩服,佩服!老李,你还愣着干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赵子龙削发代首,已经赢了这场决斗,还不快下决断。还等什么?”
老李头一看袁熙以刺史身份下了命令,赶紧高声唱道:“赵子龙胜!”
一时间赵家人全都欢快起来,连声叫好,赵方老爷子也站起来拍手。
张仲景则是一脸微笑地点头,似是很满意这次决斗的结果。
鞠义只能苦笑着接受这一切。
而袁熙没有停歇,他快步走进决斗圈,扶起鞠耀,拉着赵云,一起走到三位老人面前,宣布了一个让全场震惊的消息:“二位武功卓绝,小弟十分向往,不若我拜二位为师,可好?”
“啊?”赵云和鞠耀同时愣了一下。
“不可,老四山野村夫怎可给刺史大人当老师!”赵方居然阻拦,袁熙立刻心凉了半截,不过他还有后手:“若不太合适,我三人结拜可好!小弟袁熙,字显奕,熹平六年生人,家中行二,豫州汝南人士。”
这话就讲究了,袁熙刻意自报了家门,赵家和鞠家就必须给个态度,而不是找理由回避了。
鞠家当然愿意啊!鞠耀也报了自己的门楣:“鞠耀,字路悟,建宁二年生人,族中行三,凉州西平人士。”
这下所有目光都看向了赵云,赵云还在犹豫,袁熙一时内心很是失落,不过他决定加筹码:“对了,子龙,我还有一事干脆也说了,我与秀儿心意相通,打算娶秀儿为妻,秀儿已经答应了,还望云哥作为家长不要拒绝。”这次袁熙干脆单膝跪下了。